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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雪兒 - 愛上無賴男子 【單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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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
a76899
時間:
2010-3-26 03:37 PM
標題:
林雪兒 - 愛上無賴男子 【單】
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0-3-27 03:02 PM 編輯
【小說封面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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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內容簡介】
X的!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?
他竟然對一個來應徵煮飯婆的女人有非分之想?
莫非是他最近「床上運動」做得不夠嗎?!
不過認真說起來,他會胡思亂想也是正常
因為這個「煮飯婆」身材火辣氣質佳
就和她瞼X來的美食一樣
讓人忍不住要撲上前去吃個精光!
本來他只打算把這個難得的寶貝「包」下
讓她的工作地點從廚房擴展到臥房
結果卻在不知不覺間陷入了情網--
怎知老天爺偏在這時記起他「玩女人」的舊帳
讓他的「追妻行動」處處受阻,連小命都賠上......
【出版日期】 2003年04月11日
【出版社名稱】 禾揚
【書系及編號】水叮噹T289
作者:
a76899
時間:
2010-3-26 04:01 PM
本帖最後由 a76899 於 2010-3-26 11:40 PM 編輯
第一章
夏天的台灣真不是人住的。
太陽熱力四射,似乎就掛在觸手可及的地方。
程可欣剛下公車,外頭的熱氣轟地撲在皮膚上,秀眉不由得皺了皺,明亮的眼楮看看天空,又看看四周,終于找到了目的地,舉步走去。
“唉!水姑娘,你是不是迷路了?怎麼會來這邊咧?告訴我你要去哪里,這一帶我很熟,可以給你帶路喔。”
“大軍貨運”的警衛先生從大門旁的小辦公室探出頭來。他理著平頭,口中還嚼著檳榔,對著穿著潔白衣裙的可欣咧出一口紅牙。
“請問,你們是不是在征人?我在報上看到,想過來面試的。”她聲音很柔,臉龐白皙,和貨運行的氣質格格不入。
警衛先生愣了愣,搔搔頭。
“我們是有征人啦,不過是要征煮飯的歐巴桑。之前那一個被她兒子接回南部去住了,這里中午吃飯都找不到地方,訂便當又很難吃,我
們也不會煮,所以老板才要找人來煮。阿小姐……你真的要來應征喔?”
她點點頭,淡淡微笑。“我會煮飯,不成問題的。”
警衛先生一臉狐疑,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,最後聳了聳肩。
“好吧,那你進來啦,直直給他往前走,走到底右轉會看見辦公室,老板就在里面啦。”
“謝謝。”她輕聲說,撫平白裙上的摺痕,往里頭走去。
一踏進電動鐵門,程可欣才察覺這家貨運行比想象中大上四五倍。
寬敞的柏油場上停滿貨車和巨型卡車,一旁還疊著不少貨櫃箱,起重機、梯車,以及一些叫不出名稱的機器,少設也有二三十台……她邊
走邊瞧,純白的身影引來數不清的口哨聲。
“小姐,看這里啪!水喔——”
“不要這樣啦,笑一個……生尬架水,走路各耶搖,贊喔!”
“你來找誰?我請你喝咖啡好不好?”
“不要跟他去喝咖啡,跟我去啦,我有車子可以載去企看夜景喔。”
老天,她走進什麼地方了?!
可欣白皙的臉頰紅了起來,垂下頭,她加快腳步往前走,正要轉彎,忽然間整個人撞上一堵肉牆——
“呃啊……”好痛阿……她捂著鼻子猛吸氣,眼淚立即飄了出來。
因為鼓噪的口哨聲傳進辦公室,歐建軍才會出來看看。沒想到還沒弄清怎麼回事,一個柔軟的身軀已撞進懷中。
他反射動作地抱住她。這個女人很嬌小,頭頂才及他的下巴。艷陽下一股清雅的香氣鑽進鼻中,他心里騷動乍起……
該死!發什麼神經?!他怔了怔,忙將她推開,拉開嗓門大吼,“誰要請喝咖啡?!我讓他請!”
操著台灣國語的眾人全都安靜下來。
他環視眾人,繼續吼,“下午五點一到,昌陸和順乎兩家公司的貨如果不能準時送出,我讓你們全部回家吃自己!”
“厚老板——你怎麼這樣啦?!”
“誰還有話要說?!”他火爆轉頭,那些人像老鼠見到貓,“颼”地一聲全跑得不見人影。
可欣本來還在流浪,被他這麼一吼,眼淚擠在眼眶中竟忘了滑下,兩顆眼珠子轉了轉,怔怔地瞪著面前高大黝黑的男人。
他、他他……就是“大軍貨運”的老板?!
他……好高、好壯,汗衫下的肌肉突出分明,頭發比剛才那名警衛先生還短,一張嚴峻的方形臉,五官凌厲,看起來好凶……
“你是誰?”他直率地問,很不客氣地打量著她。
“我是來應征煮飯的。你、你們這邊有缺,所以我……我想過來試試看……”咬著唇,可欣強迫自己鼓起勇氣。雖然她從小就不愁吃穿,
但現在情況特別,她急需這分工作。
聞言,他利眼眯成兩條縫。“你會煮飯?”這個妞兒一看就知道受過高等教育,跟那些打扮時髦、衣裝光鮮亮麗的都市小姐是同款的,現
在竟來這里應征煮飯婆?!經濟有這麼不景氣嗎?!
“我們這里不請年輕小姐。”他掉頭要走。
“先生等一下!”可欣急了,趕緊擋在他前面,雪白小臉仰得高高的,堅定地說︰“你這樣不公平!我坐了好久的公車才找到這里,你不
能這麼隨便就把我趕走……我告訴你,我真的會煮飯,我煮的飯很好吃,你不請我,是你們的損失。”
好大的口氣!
他雙手抱胸,原想叫她走人,但那張面容秀美柔弱,眼神如此認真,一些狠話竟然沖不出口,簡直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。
“跟我來。”丟下話,他越過她大步離去。
可欣一怔,過了三秒才回過神來,連忙跟上。
“等等我!等一下呵!”他步伐好大,邁一步等于她的兩步,害她在身後追得氣喘吁吁。
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辦公室。
里頭開著冷氣,室內室外的溫度落差大,門剛剛關上,可欣還沒來得及開口,鼻子發癢,忍不住連打三個噴嚏。
“還真是體弱多病,嬌貴得很……你這個樣子還要來應征煮飯的?”歐建軍坐進辦公桌後頭的大旋轉椅,粗魯地將兩條長腿交疊放在桌
上。
“小姐,整個‘大軍貨運’中午至少有三十張口等著吃飯,我手下的工人和司機都是靠勞力工作,不讓他們吃得飽飽的,就使不出力氣做
事,到時我的貨運生意肯定會受影響……你承擔得起嗎?”
“三十張口算什麼?!如果食材充足,我可以在兩個小時內弄好五十份簡餐,包括熱湯和餐後甜點。”可欣滿臉通紅,不服氣地捶了一下
桌面,情急下有些忘記了分寸。
“沒人喜歡吃甜點。”這話沖出口,歐建軍心里愣了愣。好像他潛意識早就想錄用她似的……媽的!他發什麼神經?!
受到二次“侮辱”,可欣眼楮瞪得好大好圓,像是要噴出火來,裹著白衣的胸脯急速起伏,飽滿地撐緊布料又略略放松,完全沒察覺到自
己這個模樣有多引人遐想。
“我做的甜點好吃得不得了,讓人吃過還回味無窮,你沒吃過就不要隨便侮辱人!”
該死!是怎麼了?
歐建軍暗自詛咒,硬生生拉回視線,忙放下雙腿坐直,讓巨大的辦公桌遮住緊繃的牛仔褲。
“好!我給你一次機會。”他假咳了咳,瞄了眼牆上的掛鐘。“每天下午三點半到四點是休息時間,工人們都習慣吃些東西補充體力。現
在離三點半還有一個小時,你如果有辦法端出食物滿足大家,我就雇用你。”
“真的?”可欣高興得差點跳起來。
“我斷建軍說到做到。”
“我程可欣絕對沒問題。”她信心滿滿地笑開,臉蛋如同浸在香蜜中。
該死!這件牛仔褲實在太窄了。
時鐘走到三點半的位置,響當當敲了一聲。
貨運行沒有出貨的卡車司機和工人們陸續走進交誼廳,老板歐建軍也跟在後頭走了進來。
“哇!什麼味道?好香啊——”
“哇——我是不是在做夢?我好像看到很多東西說……”
“大家辛苦了。這里有煎餃、蔥油餅、皮蛋瘦肉粥,那里有一鍋玉米濃湯和一鍋酸辣湯。因為冰箱存貨不多,我只能做出這幾樣,請大家
包涵。來,我把碗筷都準備好了,趁熱快吃吧。”可欣快樂地招呼著,一頭長發全裹在三角巾後,身上還穿著一件印有史努比圖樣的圍
裙。
“哇——”
二三十個大漢像餓了幾百年似的,不用可欣再多說什麼,發出野獸般的吼叫,一半的人撲去搶碗筷,一半的人則撲向食物,直接用手抓起
煎餃和蔥油餅往嘴里塞。
“好、好好燙……呼呼,真他媽的好吃,呼呼……”
“閃啦!這個是我的啦!誰敢搶,我跟他拼命!”
“嗚嗚嗚……水姑娘,你真正會煮東西,真好真好,各來攏不驚罷兜腰。”
可欣被眼前的亂象嚇得說不出話來,手里拿著大湯匙,她整個背脊幾乎是緊貼著牆壁,生怕被那些為了食物揮拳相向的大漢一拳掃到。
歐建軍肚子並不餓,喝了半碗玉米濃湯嘗嘗味道,嘴卻莫名其妙揚了起來,接著又喝了一大碗酸辣湯,還是不滿足,費盡力氣搶到兩張夾
蛋的蔥油餅,然後連喝兩碗肉粥,這下子不得不承認……這個都市小姐的廚藝真不賴。
他咬著第二張蔥油餅,慢條斯理地抬頭,細眯著眼探究地瞧向她。
“歐先生,請問,我可不可以留下?”可欣輕聲問,覺得他的眼神好怪異,讓人很難呼吸。
“圍裙和頭巾從哪里來的?”他不答反問。他記得之前煮飯的歐巴桑並沒有留下這些東西。
“喔——”可欣拉了拉圍裙,笑得有點羞澀,“我隨身攜帶,是我自己專用的圍裙和頭巾。很可愛對不對?”
呃……她怎麼這樣問他?糟糕糟糕!
他沒表示什麼,深沉的目光瞅著那通紅的臉蛋——
她眼楮像小白兔一般無辜,唇瓣像兩片盛開的花,紅艷艷的,再往下瞧去,那件史努比的圍裙貼緊她的腰身,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展
露,瞬間,他的大腦跌進一片綺思,幻想她的嬌軀只罩著那件可愛的圍裙,什麼都沒穿……
該死!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?!歐建軍,你他媽的色情狂啊?
“歐先生,我到底可不可以留下?”可欣咬了咬唇,鼓起勇氣再問。
“老板,用她啦,不用她還能用誰?她煮的東西這麼好吃,不用她怎對得起我們!”
“是啦是啦!一定要用她,人生得好又會煮飯,比以前的歐巴桑好太多啦。”
“就是說咩!”
歐建軍故作輕松,聳聳肩,把最後一口餅塞進嘴里,滿不在乎地開口,“我說過一定要喂飽大家,你做的這些東西勉強可以吃,但是不夠
多,只能讓大家吃個八分飽,這樣不行。”他故意刁難她。至于為了什麼原因,他也弄不清楚。
聽他這麼說,可欣卻釋懷地笑了,酒渦在頰上輕蔑。
“廚房里還有一半的煎餃和蔥油姘,另外還有兩大鍋海鮮粥,我來不及搬過來……這樣總夠大家吃了吧?”
“喲呼——”眾人高聲歡呼,差點把屋頂給掀了。“我們幫你搬啦!”好幾個人已往後頭廚房沖去。
歐建軍濃眉微微一皺,撇了撇嘴,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說︰“一天煮兩餐,正午十二點和下午三點半要把東西準備好,菜色你自由搭配,
但至少要兩天換一次,不要天天吃同樣的東西,菜單直接開給阿進——”他下巴朝蹲在角落喝粥喝得稀哩呼嚕的少年努了努,“就是那小
子。他會幫你把需要的食材買來。”
頓了頓,他繼續說︰“月休四天,薪水三萬五起跳,三個月後視情況調整薪資,享勞健保,三節禮金。還有沒有問題?”
可欣怔了怔,一會兒才明白他肯用自己了。她笑得好開心,眼眸亮晶晶地看著他,提出最後的請求,“請問……貨運行里能提供宿舍讓我
住下嗎?”
只要小小一間房間就好了,拜托……這里好偏僻,我根本找不到其他地方可以住……
我不會白住的,我可以付租金,還是你要從我的薪水里扣,可以嗎……
你也住在這里?那太好了,我可以幫你煮飯,除午餐和下午三點半的點心時間,你的早餐和晚餐我也完全負責。我煮的東西很好吃的,你
撥個房間給我,我保證你絕對劃得來。
要不……再加消夜好不好?你喜歡中式還是西式?泰式料理和日式料理我多少會一點,你想不想嘗嘗……
該死!他就是想嘗,想滿足口腹之欲,才會對她安協。
“你想什麼呢?”溫熱的氣息吹在他耳邊,那聲音柔柔膩膩。
歐建軍悶不吭聲,單臂支在腦後靠在枕上,一手點了一根煙。
“你這麼久沒來找人家,好不容易來了,又這麼意興闌珊的……怎麼?我讓你不滿意嗎?”她嘟著紅唇,一把搶走他的煙。
“夢妮,別鬧。”他淡淡制止,真的有些意興闌珊。
這狀況真是前所未有。
貨運行這陣子很忙,算算日子,他也有三個禮拜左右沒來夢妮這里;今天他在貨運行被那個都市小姐弄得莫狀百出,想想是精力多到無處
發洩,適才一進門就把夢妮撲倒在地……
“你老實說,這段時間你是不是找上其他野女人了?”夢妮就著他的煙吞雲吐霧起來,斜斜地睨著他。“人家不管啦,你怎麼可以喜歡別
人?怎麼可以這樣對我?”
“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對你?”他覺得好笑,搶回他的煙。“你是我包養的,咱們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。我高興喜歡誰就喜歡誰,輪不到
你來管。”
夢妮怔了征,知道自己沒資格擺姿態,語氣跟著緩下來,可憐兮兮地解釋,“人家只是想跟你撒撒嬌嘛……阿軍,我等了好多天你都不
來,我好想你……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歐建軍不想聽這些虛偽的話,他挑挑眉,將半支煙壓進煙灰缸熄滅。
他冷淡地看著她迷亂的面容,合起眼,腦中不知不覺浮現那個都市小姐的身影,白皙純真的臉龐,笑起來迷人極了。
該死!他想要吻遍她全身……
正文 第二章
一早,空氣中飄著火腿煎蛋的香味,歐建軍有些迷糊地睜開眼,瞪著天花板一會兒,睡意還沒完全消散,肚子倒餓了起來。
好香……他不知有多久沒聞過這種美好的味道了。
咦?這味道從哪里來?!
驀然,他精神一振,記起昨天收留了一個都市小姐,讓她住進他建在貨運行後頭的房子,當他的煮飯婆。
一骨碌跳下床,他沖到樓下,客廳旁的餐桌上擺著兩杯牛奶,兩盤煎得恰到好處的火腿和荷包蛋,還有現打的綜合果汁,烤面包機這
時“咚”地一響,跳出片熱呼呼的吐司。
可欣邊哼著歌邊打沙拉,一回身嚇了一跳。
“早安。”她紅著臉打招呼,將視線由他裸露的胸膛拉回到食物上。“今天是西式早餐,往後我也會煮些清粥小菜……還是你喜歡吃燒餅
油條或面食類,我也可以做的。”
歐建軍沒說話,拉開椅子坐下,才伸手要拿吐司,一只小手倏地拍打他的手背。
“你還沒刷牙洗臉,不可以吃。”可欣嚷著,像對待不聽話的小孩似的。
他雙眼眯了起來,嘴一撇,二度伸手要拿。
“我說不可以,這樣不衛生!快去刷牙洗臉啦!”可欣干脆把兩片烤好的吐司搶到一邊,讓他撲個空。
媽的!這個都市小姐搞不清楚狀況喔!竟然敢在他的地盤上支使他?!
“你管得未免太多。我就高興吃完早餐再刷牙洗臉,不行嗎?!”他忍不住低吼,兩眼露出凶光。
“你——”可欣有些嚇著,咽了咽唾沫,仍堅持理念,“你要吃我做的飯,就要先刷牙洗臉。要養成好習慣,這樣才能完全嘗到食物的美
味。你不把自己弄干淨,我就不讓你吃。”
他挑眉,慢慢立起身軀,嘴角嘲諷地輕揚——可欣還弄不懂他打什麼主意,忽然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道壓制在牆上,手中兩片吐司不見
了,被他叼在嘴里。
“你、你不可以吃!”她氣憤地嚷著,偏偏無可奈何,只能眼睜睜看著烤吐司消失在他嘴邊,剩下幾粒面包屑沾在薄唇上。
“我就是吃了,你想怎樣?”他挑釁地揚眉。
“髒死了,你不衛生啦!”她的料理是要讓人好好用心品當的,他這麼做就是侮辱人!
“我就是不衛生,你又能怎樣?”越聽越氣,他靠著體型上的優勢把她強壓在牆上,還壞心至極地對著她的臉蛋呵氣。
“啊——臭死了,你走開啦!你走開走開!骯髒鬼!”可欣嚇得別開臉,兩眼緊閉著,雙手試著推開他,踫觸到他壯健的胸肌,掌心沒來
由地發燙,才驚覺兩人真的靠得太近了。
“你想干什麼?你好臭,走開啦!”
“我臭你香?喝,我倒要嘗嘗。”歐建軍怪笑著,想也沒想,雙手把她兩只手腕壓住,頭俯下,猛然堵住她胡亂嚷嚷的小嘴。
“嗚嗚……”可欣嚇傻了,兩眼瞪得大大的。男人黝黑帥氣的臉近在咫尺,鼻尖頂著她的鼻尖,而唇完全被他佔領。
“你我……嗚嗚……”牙關一開,一個濕熱的東西竄了進來,她嗚咽幾聲,才驚覺男人把舌探進她口中,還過分地逗弄著她的小舌,吸吮
著她口里的蜜津。
好難受……她快要不能呼吸了……
情況有點脫軌,歐建軍欲罷不能地親吻著她,兩人的心跳越來越快,越來越響,然後被他壓在牆上的嬌軀忽地軟了下來,他終于抬起頭,
雙臂趕緊抱住她,輕松地支撐著她的重量。
“你的確挺香的。”他聲音又低又啞,垂首瞧著懷中面泛潮紅的女子,笑得有些得意。
“你、你色狼!”可欣又急又氣,用力推開他,但雙腿像棉花般使不出力氣,她站不穩,身軀又軟軟朝他倒去——
他再次將她抱滿懷,壞心地說︰“我沒有。瞧,是你主動投懷送抱。”
“你胡說!明明是你先——”可欣忽地停頓下來。
難不成……
她微微扭動,身體避無可避地摩擦他,跟著聽見他喉間發出低吟。
“大色狼!”她驚恐叫著,小手不住拍打他的胸。“放開我,別踫我,你走開走開啦!”
歐建軍看著歇斯底里的她,冷哼了聲,把她丟進離自己最近的一張沙發里。
“你你、你——”可欣羞紅了臉,“你變態!”
“我變態?”他冷笑幾聲,大咧咧坐回餐桌,享用他的早餐。“我平常就是這副德行,是你硬要擠進來跟我一塊兒住的,昨天還可憐兮兮
說你沒地方可以去……如果你找到地方就搬出去住,也不用天天看見我這個變態。”
他踩到了她的痛處。她就是迫不得已,才會跑來這個偏僻的地方。
撇撇嘴,她咬著唇悶不吭聲,眼眶泛著霧氣。
該死,哭什麼哭?!好像他欺負人似的……歐建軍冷冷看著,忽然沒了食欲。
“別在我面前裝可憐。是你自己要住在這里的,就得忍受我的生活習慣。”
可欣吸吸鼻子,擦掉頰邊的淚。“你……你不可以隨便對我、對我毛手毛腳!”
他聳聳肩。“你別來干涉我,我也不會侵犯你。”
不等可欣反應,他一口氣喝掉果汁,淡淡開口,“以後每天早上我要一杯咖啡,不要再給我喝牛奶,這是小孩子才會喝的東西。”丟下
話,他徑自往二樓去。
可欣縮在沙發上,雙手撫摸著上臂,臉蛋的紅潮還沒退盡。她伸出手緩緩撫弄自己微腫的紅唇,心里又懊惱又怪異……
這是她的初吻呵……
大軍貨運的全體員工感動得痛哭流涕。
在辛勞工作後,中午一頓吃得既飽又好,而下午茶時間則和昨天的小吃不一樣,是西式的點心,有胡桃栗子蛋糕,隻果派,海鮮披薩,還
有現調的冰咖啡和現打的果汁。嗚嗚嗚嗚……真是太好吃了。
“水姑娘,你真厲害,誰娶你做妻,真是前輩子燒了好香。”工人甲大口塞進蛋糕,右手又搶來一塊披薩。
“是咩,我如果年輕二十歲一定跟你求婚,我家的妻子只會煮飯煮面,什麼都不會,我吃都吃膩了。”工人乙豎起大拇指。
“對啦水姑娘,你現在有沒有男朋友?要不要我們幫你介紹介紹?你不要看不起我們載貨的喲,我們台灣南北跑來跑去,也認識不少有為
的少年仔,什麼竹科南科,我們都有熟人,改天帶你去相親。”
可欣笑了出來,把剛打好的果汁添上。“看緣分啦。”
“緣分這種東西不可靠啦,想結婚還是要積極一點咩。”工人丙眼楮溜溜轉,突然間狠狠拍了自己腦袋瓜子,高聲嚷著︰“對啦!我怎麼
沒想到,老板現在三十好幾也沒有妻仔,你要不要考慮一下?呵呵呵……我們老板人算不錯啦,這麼年輕就自己創業,有前途喔。”
可欣的笑變得有些僵硬,不禁想起早上發生的“過節”。
那男人一早就出去了,聽說是哪邊的貨點收時出了點問題,他親自過去解決,到現在還沒回來。
“這個主意不錯說……水姑娘,你覺得老板人怎樣?我們可以暗中幫你喔。”
“呃……我沒想過。嗯……我還不想談感情啦!”天啊!饒了她吧。
“唉喲,不要害羞嘛,你臉都紅了……是不是覺得老板不錯?我們挺你啦!呵呵呵……以後你當老板娘,就可以天天煮好粗的東西給我們
吃,多好啊!”
“我沒想過……”
“我花錢請你們,不是讓你們當媒人婆的!”一早就不見人影的人終于出現了。歐建軍沉著臉看著交誼廳里的工人和司機,把他們瞪得大
氣也不敢喘。
這時牆上的鐘適時敲出四下,休息時間結束——
“上工!”大家哄地作鳥獸散,眨眼間,交誼廳只剩下可欣和他。
可欣抬起下巴,強迫自己迎向他的注視,見他一步步跺近,她身子還是不爭氣往後退了兩步。
“我有這麼可怕嗎?”歐建軍沒好氣地撇嘴,主動倒了一杯咖啡。
今天那批運貨出了點問題,他一開始就懷疑是簽收的對方故意嫁禍,想從他身上挖到一點賠償金。哼!現在經濟不景氣,人為了錢,什麼
事都做得出來。害他忙了好幾個小時跟那些人斗智周旋,好不容易終于搞走。媽的,還真累!
他用手抓來一塊披薩往嘴里塞,大口大口地嚼著。
“你的衛生習慣一定要這麼差嗎?”可欣忍不住出聲責備。
他挑眉瞥了她一眼,塞進第二塊披薩,口齒不清地說︰“我說過,別來干涉我。”
不說就不說!可欣心里有氣,板著臉,開始收拾桌面。
“喂,我還沒吃完,不準收!”
“誰叫你遲到。現在已經下午四點,休息時間已經結束,快去工作。”她完全不理會他的抗議。
“我是老板,我高興休息就休息,你管得著嗎?”平時他不會這樣子,都是被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激出來的。
“我怎麼敢管你!”她賭氣道,拉開包鮮膜封住剩下的隻果派。
“我還要吃。”歐建軍鐵青著臉。這個都市小姐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,真把他的話當耳邊風,認不清誰才是老大了。
他撲過去扣住她的手腕,嚴厲地說︰“別逼我揍人!”這是嚇嚇她而已,他歐建軍何等人也,怎麼可能會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!
“放開我啦!”可欣揮不開他的鉗制,真怕他會像早上那樣對待她。“貨運行里的人還說你人不錯,我看你根本是個大爛人,不衛生又愛
欺負人!”說完,她張嘴低頭,兩排牙齒狠狠地咬住他的手。
“啊!你這個潑婦!”他氣得七竅生煙,一個彎腰把她整個人頂在肩上。
“放我下來!你干什麼?!我要喊救命了……放我下來,聽見沒有?!”可欣披頭散發驚恐地喊著,開始後悔觸怒他了。但如果情況重來
一次,她想她還是管不住自己的脾氣。
“你高興喊就喊,看有誰敢來!”他惡霸地扛著她住後頭住屋去。
“救命啊!救命啊——”可欣捶打著他的背,拼命扭動,忽然一只大掌摸進她裙里,緊緊接住她的臀部制止她動作。
“啊——”她嚇得倒抽一口涼氣。
歐建軍正在氣頭上,他用力局開屋門,爬上二樓,又用力踢開自己的房門,粗魯地把她丟在大床上。
“你王八蛋!渾蛋!臭雞蛋!救命啊——”可欣迅速地跳起來,兩只拳頭不停地往他胸膛上招呼,“放我出去——”
這是她自找的!
歐建軍猛吼一聲,像豹一般撲過來把她壓進床里……
正文 第三章
可欣在大床上呆坐了一會兒,胸口的起伏還沒平緩下來。
她想著自己離家出走的原因——她把老爸老媽丟下,自己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!還以為找到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,沒想到雇主是個
色胚,只想把她弄上床。
不——她不能再待下去了,非走不可!
如果剛才不是有人打斷他們,那……情況會是如何?
把熱水開到最大,她皮膚泛出潮紅,努力把自己清洗得干干淨淨。
三十分鐘後,她由浴室出來,看看時鐘,已經晚上八點半了。
她把衣服塞進小包包中,頭發也沒花時間吹干,提著包包小心翼翼地下樓。
她要走得遠遠的,這天晚上絕對不能再和他同住了!
那個男人渾身充滿侵略性,把男女之間的關系看得那麼隨便,還霸道無賴得要命,再不走,誰也料不準會發生什麼事。
樓下客廳暗暗的,證明主人還沒回來。
可欣安心地走了出去,外頭的貨運行燈還亮著,晚班的人還沒下工。
她拎著包包快速跑過,心中不斷祈求別被歐建軍看見。
一切都蠻順利的,她跑過停滿貨車和貨櫃的廣場,奔到警衛駐守的鐵門前。
“阿水姑娘,這麼晚你還要出企喔?”警衛先生笑容滿面。“嗯,我……我有點私事……”可欣擠出一朵笑,胸口緊張的撲通撲通跳。
“私事?可是現在很晚了,我們這里很偏僻,你一個漂亮小姐在外面走動,遇到壞人怎麼辦?”
可欣頭搖得跟博浪鼓一樣。她留在這邊才真正危險哩。“我朋友要來接我啦。”
“在哪里?”警衛先生東張西望。貨運行外黑壓壓一片,幾盞路燈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。
可欣不想再編謊言了,她跑出警衛室旁的小鐵門,回頭對警衛先生揮揮手,“沒事的,我出去辦點事情,我朋友在前頭等我啦!今天晚上
會在我朋友家過夜,明天一大早就回來。”
“老板知不知道?你跟他說過了吧!”
“他……嗯,我跟他講了。再見!”可欣快步跑開了。
在寬敞的馬路上跑了大約十來分鐘,她氣喘吁吁,終于放慢腳步。
到了晚上,這四周還挺安靜的,馬路上也沒什麼車子經過。她抱著包包一步一步走著,心中盤算著怎麼度過今晚。
唉……難道真要睡在外頭嗎?忽然間,她想起家里的溫暖和自己柔軟的床鋪,眼眶不由得紅了。
都是老爸啦!硬逼著她嫁人……現在都什麼時代了,她才二十四歲,又不是老得嫁不出去,也不懂老爸緊張什麼,整天逼著她去相親!她
只想好好幫老爸打理那間餐廳,她有信心能成為最好的廚師,可是老爸硬是不把大廚的位子傳給她,還用盡千方百計要把她嫁出去。
唉……氣死人了,
可是她現在好想好想回家。老媽一定很擔心她……嗚嗚嗚……
“小姐,去哪里?”忽然間,馬路旁的草叢中竄出三名男人。
“長得挺水的……小姐,一個人很寂寞吧?要不要跟我們去玩?”三個人成三角陣容將可欣圍住。
“我不認識你們。我朋友等一下就來載我了。”可欣嚇了一大跳,表面上仍維持鎮定。
其中一名男人吹了一聲口哨,不懷好意的笑。“你朋友也像你這麼水嗎?那好啊,我們三個等她來,帶你們兩個去玩。”說著,一只手伸
來搶她的包包。
“我朋友是男的!干什麼?!走開啦!”可欣用包包拍掉欺上前胸的手。
“厚……很辣喔!”
“媽的,老子最愛辣妹!”
說著,三個男人互使眼色,一個猛地捂住可欣嘴巴,一個抱住她上身,最後一個抬起她兩腿,迅雷不及掩耳地鑽進草叢里面。
那些野草十分濃密,高到人的腰際,再加上四周黑壓壓的,即使有車子經過也不會注意。
“救命、嗚嗚嗚——”可欣嚇出一身冷汗,完全沒料到會遇上這樣的事。她想喊救命,卻被他們用預備好的膠帶封住嘴巴。
“嗚嗚嗚……不要……嗚嗯嗯……”她雙手拼命地又抓又揮,兩腳又踢又踹。
“敢踢我?!等一下你就知道老子的厲害!阿忠、阿狗,把她的手給我抓住!”
“老大,幼齒喔!”兩個手下按住可欣的手,根本等不及了,空出的手已經探進可欣的衣服里……
“嗚嗚嗚……”不要不要,她想回家,她不要在這里!誰來救救她!老天,誰來救救她,她發誓再也不會這麼任性了……“沒想到皮膚這
麼好……嘿嘿嘿,可以好好爽一下了!”
“該死!給我放開她!”
一聲暴喝響起,驚動黑壓壓的四周,那三個男人還來不及回神,一個背上被木棍狠狠一擊,一個被人用力踹得飛遠,最後一個被人拎起領
子,腹部猛受一拳,哀嚎地跪了下來。
“你們這群王八蛋!”歐建軍簡直瘋了,手中木棍東揮西劈,連續不斷地往那三個男人身上敲擊,強而有力的腿踹在他們肛腸上,打得三
名歹徒奄奄一息,頭破血流。
一個小時前,他回到後頭的屋子,察覺到她不在里頭,而房間里的東西收得一干二淨,才知道她竟然悄悄離開,說也沒說一聲。
他急忙聯絡警衛室,查問之下,終于知道她編了什麼謊言。
他心急得都快跳出來了,就怕她出什麼意外,開著車沿路找過來。要不是他放緩車速,仔細地來回搜尋,還真不會注意到草叢里有何動
靜。
該死的她,該死的這三個人渣!
看到她差些被他們強暴,他心整個糾在一塊兒,一股可怕的怒氣排山倒海而來,恨不得當場殺了三個男人。
“嗚嗚嗚……”可欣不知道事情已有轉機,她哭得昏沉沉,眼淚沾滿整張小臉,身子像破布娃娃癱在地上。
歐建軍喘著氣,丟開木棍趕緊抱起她,緩緩撕開她嘴上的膠帶。
“你還好吧?別哭了,我在這里。”
他用力抱住她,感覺她不住的發抖,臉色蒼白得嚇人。
瞬間,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,又用力絞緊。
噢……心會痛……這是心疼的感覺嗎?太奇怪了,他竟然會為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都市小姐……心疼?!
皺起眉,甩掉莫名其妙的想法,他輕輕搖動她,“喂——你不要害怕,那些人全被我打昏了……我在跟你說話,你聽見沒有?喂——”
可欣聽不見,唇顫了顫,發出虛弱的呻吟,跟著在他懷中暈了過去。
正文 第四章
可欣睡得很不安穩,夢中的黑影不斷追著她,她好怕好怕……
“不要!我要回家……放開我,我要回家……”
“沒事了。乖,別害怕。”男人的聲音十分低沉,輕輕蕩在她耳邊,帶著奇異的力量,安定著她慌亂的心。
“嗚嗚嗚……”
“別哭了,都沒事了,你很安全,噓……”
隨著那分安慰,一個強壯而溫暖的胸膛貼靠過來,擁她入懷。
可欣沉淪在安穩的氣息中,終于睡熟了。
不知過了多久,她眼睫輕輕地動著,映入眼中的是男性塊壘分明的胸肌,再往上看去,歐建軍剛毅的下巴長出短短黑胡,他合眼睡著,看
起來像個無邪的大孩子。
可欣眨眨眼,記憶完全回來了。
她本來想躲開他,沒想到卻落入一群歹徒手里,他們把她拖進草叢中,試圖對她……對她……
呼吸變得急促,她胃中翻滾酸氣,干嘔了起來。
“我身上的味道有糟到這種程度嗎?”睡著的男人已經清醒過來,正以戲謔的眼神瞅著她。
可欣嘔得眼淚直流,一只大掌適時拍著她的背脊,把她更往胸懷帶進。
“他們……他們對我……嘔……”事實上她根本沒有東西可以吐,只是胃里直發酸。
提到這一點,歐建軍火氣就上來了。他臉色沉下來,“你就連點大腦也沒有嗎?想都不會想!這里地方偏僻,四周不是田,就是廢地和工
廠,到了晚上就黑壓壓一片,你還敢一個人出去?!遇上那三個色魔算你活該!”
“嗚嗚嗚嗚……我、我不知道會這樣……他們、他們抓住我,要對我、對我……嗚嗚嗚……那些人好壞……”可欣覺得好委屈,從沒受過
這樣的苦頭和驚嚇,眼淚不停流著,可憐得不得了。
“哭什麼哭?”他凶了一句,心中有更難聽的詛咒沒有罵出來。
“我不要待在這里……”她想回家,好想好想回家……
歐建軍聽到這話,更加怒不可遏。
“那你是寧願出去讓那三個色狼強暴?原來是我多管閑事,把那三個人打昏,你寧願跟他們走也不要待在這里?!哼,可惜如果你現在要
找他們,可能得到警察局找了!”
“你胡說!我才不是這個意思!”她邊哭著,小手捶打他的胸膛。想來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,如果他不要對她毛手毛腳,提出那個叫人著
憤的建議,她也不會連夜離開。
“都是你的錯,都是你的錯!都是你都是你啦——”她捶打得更加起勁,哭得好不可憐。
歐建軍任由她發洩,忽然緊緊抱住她,封住她不斷嚷嚷的小口。
“嗚嗚……”可欣腦中混亂不堪。
“你如果乖乖聽話待在屋里,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。我哪里有錯?”他惟一的錯是沒把她看牢,以為她會像其他女人一樣,接受他的提
議,乖乖當他歐建軍的女人。
可欣擁著被子坐起,傻愣愣地坐了片刻。
偷偷離家出走,她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處理所有事,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和一個認識不到幾天的男人上搭上。
怎麼事情會變得這麼復雜?!
對于那些歹徒的侵犯,她只覺得反胃到了極點,令人作嘔,絕不會渴望他們對她做那些事。但是為什麼昨晚,她……竟然對他軟化了,由
一開始的反抗到屈服,甚至是沉淪?
老天,她甚至記得自己是怎麼躺在他身下呻吟叫喊,那真是……真是太丟臉了!
噢!誰一拳把她打昏吧!她不要面對那個男人……
才想到這里,房門被人打開,那個她最不想見的男人很不幸地就出現在門口,手里還端著一個小托盤,上頭擺著牛奶和花生厚片吐司。
“今天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,我替你端來早點。”歐建軍溫和笑著,黝黑的方形臉瞧起來神清氣爽。“可能沒有你做的好吃,將就一下
吧。”
可欣見他靠近,心跳又快得不像話。她抓緊被子微怒地說︰“我不要吃,你走開!”
“喔,我忘記你一定要刷牙洗臉才會吃早餐的。”他將早點放在一旁的矮茶幾上,一屁股坐在床沿,眼光帶著寵溺地盯著她。
“看什麼看?不要看!”他干嗎用那種可惡的眼神瞧人?好像她是塊可口得不得了的草莓蛋糕。
歐建軍覺得她生氣的模樣真可愛,不由得大聲笑了出來。“不要看哪里?你的臉,還是你的身體?我反正從頭到腳把你看得一清二楚了,
你現在叫我不要看,不覺得太遲了嗎?”
“你——大色狼!”可欣臉紅得跟番茄一樣,對著他咬牙切齒。
他目光忽然沉了沉。“不要再說你沒有感覺,你和我都清楚那是謊話。昨夜的事絕對不是強暴,你也樂在其中,不是嗎?”
“我……”可欣找不到字句辯駁,只能對他瞪眼。
昨晚,他們發生了親密關系,她確實不能否認那種感覺,仿佛在雲端,又仿佛置身火焰當中。
“那是……那是生理現象,是自然反應啦!”她嘟著嘴,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,小臉徑自撇向一邊。
歐建軍又哈哈大笑,愛極她現在這個模樣,手忽然握住她的,在她唇上啄了一下。
“你!”可欣硬將他推開,抬手捂住被他吻過的地方,生氣地撂下話,“不準你再親我!”
他滿不在乎的聳聳肩,“我想親就親,不用你允許。”
“你……你無賴!”臉皮簡直比牛皮還厚,真氣死人了!
“對,我就是無賴。”
可欣咬了咬唇,想不出絕佳的罵人佳句,“你是世界無敵天下第一宇宙超級大無賴!”
“是又怎樣?”他涼涼說著,又抓住她的肩膀,在她臉頰上連續啄了好幾下,最後堵住她的嘴。
可欣的腦筋又打結了。她擋不住他的攻擊,漸漸對他屈服。
“乖……我喜歡你這樣。乖女孩……”他稱攢著,一手悄悄地探進被中摸著她。
“啊——”她所有神經都繃緊了。
天啊,她到底怎麼回事?為什麼就是把持不住,竟渴望他的手撫弄她身體的感覺,喜歡他以各種不同的方式親吻她?
當他的女人……是所謂的女朋友嗎?
可以嗎?真的可以嗎?
噢……他不容許她多想。在他有意的挑弄下,欲火已經被點燃。
她嘆了一聲,最後仍半推半就地讓他壯碩的身軀欺上,將她壓進大床里……
正文 第五章
可欣原本打定主意非走不可的,可是當她看見貨運行里那些員工中午時間一到,全都擠到交誼廳來等著開飯、數十對眼楮巴巴的望著她,
那種渴望又期待的眼神真把她打敗了。
最後她還是頭一甩,進廚房使出看家本領,在半個小時後端出一鍋又一鍋香噴噴的炒面和味噌湯,把他們每個人都喂得飽飽的。
“你快去找一個新廚師,我要辭職!”下午點心時間一過,可欣沖進歐建軍的辦公室。她和他需要好好談一談。
坐在辦公桌後的高大男人頭也沒抬,兩眼繼續盯著電腦螢幕,讀著一封封由全省各分行寄來的電子郵件。
“歐建軍,你聽到沒有?我要辭職,你快去找一個新廚師來煮飯!”她真要被他氣死了!
這次終于有點動靜——他挑眉看向她,慢條斯理地說︰“我不準你辭職。”
“你沒有權力這樣做!”可欣胸脯起伏,粉嫩的小臉氣得紅通通的。“我是自由的人,我又沒有賣給你,你憑什麼不準?!
他忽然起身走向她,害得可欣心跳加速,不禁後退幾步。“好吧,那我買你。你開價多少?”
他把她當成什麼了?!
想也沒想,可欣揚手甩了他一巴掌。望著他臉頰上印著五指的紅印,她和他都愣了愣。
片刻,歐建軍抬手撫著自己微熱的臉頰,嘴角揚起。
“你手勁還蠻大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可欣把那分詭怪的內疚感用力壓了下來,深深吸氣後又說︰“我要辭職。”
她大可一走了之,趁著白天比較沒有安全上的顧慮,她可以請門口的警衛先生幫她叫輛計程車離開這里。但想到那些人辛苦的工作,又沒
法好好吃頓飯,她就放不下心。
“我說不準。”歐建軍態度強硬。
“為什麼?!”
“你是我的女人,我是你的男人。這點還不夠清楚嗎?”他逼近。
可欣的背已經貼上牆壁了。她眨著美麗的大眼楮,覺得既羞恥又氣憤,小嘴喘著氣,偏偏擠不出一個字。
“難道你已經忘記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了?”他笑得有點高深莫測,粗糙的手指點住她的紅唇,低聲說︰“沒關系,我很樂意喚起你的記
憶……”
“不!我不……唔唔……”可欣來不及抗議,柔軟紅唇又被他攫獲了。
他的舌溫和浪漫地掃過她的唇齒,誘惑她為他開放。
可欣閉起眼楮,潛意識中還記得他的味道。或許她隱隱約約也在期待著什麼……不知不覺地,她竟回應起他的吻,享受他的層引起的快
感。
“啊……”她下意識發出呻吟,兩臂勾住他的頸項。
“我不準你走,你是我的女人!你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讓我撫摸過,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是完全不能磨滅的,我不準你走……”
她隱約聽見男人狂霸的宣示,想要出口反駁,發出的卻是一聲聲浪吟。
微微睜開眼楮,可欣瞧見控制住自己的男人。他的臉龐粗獷帥氣,帶著熱烈又霸道的神態……天啊!難道她真的逃不過他的糾纏,只能完
完全全屈服在他的情欲浪潮里?
醒來時,她睡在他的大床上,窗外的天空已經暗淡下來。噢……可欣羞恥又沮喪地嘆氣,把小臉埋在掌心里。過了一會兒,她掀開被子,
拖著疲軟的身軀下床,回到自己的房間沖澡。
洗完澡出來,她的精神恢復了一些。看看時鐘,長針已經指在七點的地方。她現在的身份是他請的“煮飯婆”,還是得負責他的三餐。
打開一樓客廳的燈,可欣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晚餐。
她把紅蘿卜、馬鈴薯和其他食材切丁,又把雞胸肉切成適中大小,想煮一鍋咖哩,嬌小的身影穿著史努比圖樣的圍裙在流理台邊忙碌
著……
看到這一幕,歐建軍心里湧出奇異的感受,仿佛聞到家的感覺。他沒有出聲,高大的身軀倚在牆邊,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她。
可欣突然間有些喘不過氣來,猛地回頭,終于瞧見他。
“你……你怎麼不出聲?”她的臉一半被熱氣燻紅,一半是因為他灼燙的注視。
歐建軍本來要說話,卻發現她臉上掛著兩行淚,嚇了一大跳。“你怎麼了?!身體不舒服嗎?”他快步過去,一手抬起她的小臉審視。
“我沒事啊……”可欣吸吸鼻子,眨眨大眼,為他奇怪的反應感到迷惑。他這個樣子好像……好像真的很為她擔心。
“沒事為什麼會流眼淚?”歐建軍抬起手觸摸她的臉,動作十分溫柔。
“呃,我切洋蔥……因為想煮咖哩,加了洋蔥味道會很好……是、是切洋蔥的關系才會流淚的,它們跑到我的眼楮里了……”她也不知道
自己為什麼要解釋那麼多。
聽她這麼說,歐建軍挑挑眉,臉上有了淡淡笑意。
“嚇了我一跳。”
可欣搜索著他的眼神,固執地問︰“為什麼?”
“什麼為什麼?”他濃眉挑得更高。
“為什麼你會嚇一跳?”她臉都紅了,“你是在關心我嗎?”他扣住她的下巴不讓她回避,盯著她美麗的小臉片刻,忽地低下頭,十分十
分溫柔地觸著她的唇。
“對,我是關心你。你是我的女人。”接著,他重重吻住她。可欣說不清楚現在的心情。他的吻充滿佔有,她讓他吻得昏昏沉沉,直到巨
大的掌撫上她的胸脯,她才驚醒過來——
“不可以!”她開始推他。
歐建軍不理會她的抗議,還在她唇上流連不已。
“不可以在這里啪!”小手握成拳頭抵著他。
“為什麼不可以?我想要你,可欣……”
“我現在要煮飯,你不要來鬧人家啦!不然今天晚餐泡湯,你就要餓肚子了。”
咦,她的態度好像真的軟化了。歐建軍興奮地想著。
他原以為這個女人仍固執的不願承認內心真正的渴望,想把他再次排擠在心房外,沒想到她是為了瓦斯爐上那一鍋咖哩。
“我只想吃你。”他嘆氣,重重啄了下她的唇,還是放開了她。
可欣臉紅得好可愛,忽然覺得跟著他這麼下去好像也不壞……或許,她可以把他當成男朋友試著相處看看。
“你去洗澡啦!”她推著他。
“你要跟我一塊兒洗嗎?”歐建軍厚臉皮地問。
“想得美!”
他哈哈笑著,走到樓梯旁又停了下來,回過頭,語氣變得鄭重,“可欣,你會留下來,對不對?”他受她吸引,不想就這樣就放她走。
可欣粉嫩的小臉溫度好高,她沒想到他會突然變得純情起來,害她一顆心跳得好快……輕哼了一聲,她專注在鍋上的料理,不想理睬他。
腳步聲快速逼近,可欣來不及回身,男人強壯的臂膀已經由身後抱住她。“說,說你要留下來!”
他口氣好霸道,手勁好強,幾乎要把她抱離地面。
“放手啦!人家在煮東西,不要鬧了。”可欣心里甜絲絲的。天啊!她好像真的墜入情海了……
“你說我就放手。”歐建軍吻著她的耳垂,咬著她的玉頸,手不安分地往上移,隔著衣服摸著她。
“討厭,不要啦……你、你去洗澡啦……”她氣息變得不穩定。
“說,說你要留下,做我的女人。”他繼續誘惑著。
可欣讓他鬧得渾身發熱。“我……我要留下,我會留、留在這里……你放開啦……”
“做我的女人?”
“嗯……做你的女人……”
他低聲笑著,忽然關掉爐火,攬腰將她抱了起來。
“你干什麼?!放我下來啦!”可欣覺得莫名其妙,捶著他的胸膛,小腿抗議地亂踢。
歐建軍目光變得深邃,低啞地說︰“我決定了,要你跟我一起洗澡。”
“啊?!”
他輕松地抱著她往樓梯方向去。
“我已經洗過了。”
“那就再洗一次,我可以幫你洗,或者……你也可以幫我洗。”他語氣曖昧得不得了。
“晚飯怎麼辦?我還要煮飯……你放開啦!”
“等我們洗完再下來慢慢煮。我可以幫你煮喔……”
結果一整晚,也沒見到有誰下樓來。
歐建軍還是第一次和人同居。
他雖然曾經包養過情婦,但都是在外頭的公寓,不會帶回貨運行的住處,一有“需要”,他就開著車出去找那些女人,在外面解決生理的
需求。
然而這一次,可欣完全打破他過去的紀錄。
先是住進他的地盤,在短短時間里就把他迷得不能自拔,決心非得到她不可,還讓他硬將她留下。
這一次的感覺真的很奇妙,他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……反正她要留下來當他的女人了,多得是機會讓他思考這個問題。
這兩個禮拜,他和她就像一對熱戀中的男女。
可欣除了負責歐建軍的三餐和貨運行員工的午餐和點心時間外,還會幫他歸納一些檔案,接幾通電話,兩人工作時間就膩在辦公室里,下
了班還是一起,貨運行里的工人和司機們一瞧,用膝蓋都想得出來這兩個人早就已經邁纏綿綿在一塊兒了!
“水姑娘,哪個時候嫁給我們老板?”下午,大家在交誼廳休息吃東西,可欣已經被好幾個人這麼問了,弄得她面紅耳赤,真想挖個地洞
一進去。
“是啦!我們老板很純情,是一個有肩膀,可以依靠一世的男子漢喔。”
他純情?!可欣心中哼了哼。他如果純情的話,世界上就沒有色狼了!
“是咩——我們都沒有看過他身邊有女人說,他都沒有交過女朋友,你是第一個啦。”
“咦?不太對喔,我記得有一次我出車到台中去,回來貨運行的路上看見老板開車載一個查某喔……”一名貨車司機忽然插話,兩眼細眯
著好像在回想當時的情況。
“喔——系金?”
“敢烏影?”
“你有沒有看錯?”
好多人都被引起興趣,紛紛圍過來,連可欣也好奇了,眼楮張得大大的。
那名司機又說︰“是啦是啦,我眼楮很利的,沒有看錯啦。”
“那個女的長什麼樣子,你有沒有看見?”有人急急問著。這種八卦消息向來十分受歡迎。
司機抓了抓頭發,曖昧地咧開嘴。“我是想看清楚啊,可是沒辦法哩,因為老板把車停在路旁,和那個女的呵呵……他們抱在一起摸來摸
去,還用嘴巴親來親去,呵呵……我怕老板看到我那就不好意思了,所以就趕快走人了。”
“唉喲,原來老板都是偷偷帶七仔出企玩,都沒有讓我們知道,真正是酒干裝醬油哩。”
可欣越聽心里越不是滋味。雖然早就猜出他是情場老手,不知把過多少漂亮美眉,但親耳聽到旁人證實,她的心就像打翻醋壇子一樣,泛
出嗆死人的酸氣。
“你們還真是空閑哪!”忽然間,話題男主角出現在門邊,臉色不太好看。
“老、老板……啊你怎麼也來這里?”大家挺有默契地停止討論,眼楮戒備地轉啊轉。不知老板聽多少去了?
“你們能來這里說八卦聊是非,我難道就不能來嗎?”他跨進來,語氣十二萬分的不爽。
“呵呵,當然可以……”
“我們還有事情要忙,老板好好休息啦!今天的點心很好吃,老板多吃一點啦。”說完,一群人全跑得不見人影。
歐建軍收回視線轉而注視著可欣,見她垂著臉收拾大家留下的碗盤,神情好認真好認真,仿佛那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,連瞧也不瞧他。
該死!他暗暗詛咒,猜想著她是不是生氣了,因為方才那名貨車司機的話。
“我要吃水果蛋糕。”見她收拾,他對她說道,生氣真像個孩子。
可欣動作微微一頓,一會兒才開口,“你說過你不吃甜食。”
“我現在就想吃。”
可欣抿著唇沒表示意見,夾了一塊水果蛋糕放在盤子里,然後端端正正放在他面前。
他征了怔,原本以為她會像上一次鬧脾氣不讓他吃,但事情出乎他意料之外,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,不知怎麼反應才好。
兩三口就把甜點吃進肚里,他又說︰“我還要一塊。”他就是要她開口說話。他不喜歡她這個樣子,好冷淡,把他推得遠遠的。
可欣停下收拾的工作,把剩下的水果蛋糕全端到他面前,小臉罩著寒霜,“全給你,你高興吃多少就吃多少!”
她回身要走,小手被他一把握住。
“你又想干什麼?放開啦,我很忙。”哼!這個花花公子,用情不專!
“你為什麼生氣?”他低聲問,目光灼灼地看著她。
“我、我哪有生氣?你別亂說。”
女人通常都是口是心非的,他怎麼可能不知道!
“你生氣,是因為我車子里載著另外一個女人,而且我還在車子里和她熱吻?”他明知故問,臉上還掛著可惡的笑意。可欣心里酸酸澀澀
的難過極了,紅著臉紅著眼眶,試圖掙開他的手。
“你想載誰就裁誰,我憑什麼生氣?你高興和誰熱吻也是你的事,我才懶得管!你放開我,聽見沒有?!”
“不放。”他又露出霸道驕傲的一面了。他沒放開她,反而把她拖進自己懷里緊緊摟著,在她正要開口抗議的同時吻住了她。
“唔唔……你放唔唔……”可欣氣得拍打他,還是被他鎖得動彈不得。
他知道她身上的敏感帶,一邊吻著,手不規矩地在她身上撫摸,沒多久,可欣就像團棉花般軟軟癱在他腿上。
“可欣,乖女孩,不要生氣了……”他繼續親吻著她的臉,寵愛地說︰“我以前是有幾個親密的女性朋友,但我現在很乖,只有你一個,
你不要生氣好不好?我會好好對待你的。”
他的吻落在她眼上,可欣不由得閉起眼,心飄了起來。
“我喜歡你為我吃醋生氣,可是又舍不得你傷心,可欣……”
可欣眨了眨眼,美麗的眼楮楚楚可憐地望著他。
“那你……你不可以再去找她們。”
“我發誓,我和以前那些女人已經斷得干干淨淨。”見她軟化,他抵著她的額露出笑,“如果我騙你,就罰我出門被車撞死、喝水被水嗆
死、睡覺被棉被悶死、走路被——”一只小手捂住他的嘴。
“你胡說什麼呀!”可欣瞪大眼。
“我在對你表明心跡啊。”
“你……你討厭啦!”
“真的討厭?”
“討厭討厭,從頭到腳都討厭。”
歐建軍聳聳肩。“那這個不討厭吧?”說完,他頭又俯下,霧氣地含住她紅嘟嘟的小嘴……
正文 第六章
這幾天,歐建軍分別前往位于台中和台北兩處的大軍貨運分行巡視,算是例行公事,每隔三個月一回。
他本來想把可欣帶在身邊,心中早就作好計劃,兩人可以一邊工作一邊玩。可是可欣不跟他去,因為她得煮飯給貨運行的員工吃,她如果
率性地跟著他去,那些工人司機可能要舉白布條抗議了。
“可欣……這幾天有沒有想我?”電話的那一端傳來歐建軍低啞又有些哀怨的聲音。
可欣把無線電話筒夾在肩上,兩手打著香草奶泡,甜甜笑著,“我好忙呢,忙得沒時間想你。”她可是嘴硬一族。
“是嗎?那我豈不是虧大了!我這幾天想你想得頭暈目眩。”
她笑出聲。“什麼頭暈目眩?聽不懂啦!”她把香草奶泡裝進推擠器中,再擠進一顆顆烤好的泡芙里。這些小點心是為了待會兒三點半的
點心時間準備的。
“真的是頭暈目眩。我不想你睡不著,想著你也睡不著,這幾天睡眠品質好差,都是因為你……”他嘆了一口氣,“你要是能天天陪我
覺,那該有多好!我抱著你,聞著你身上香香的氣味,就會覺得好舒服、好溫暖了。”
可欣不由得臉紅,咬著唇罵了一句,“大色狼!”
“沒辦法,我腦海中都是你,想色也只對你色而已。”接著,他的笑聲好怪異,不知打著什麼主意,低啞地說︰“可欣,我這些天晚上都
睡不著覺,想了好多姿勢,等我回去,我們一個個演練好不好?”
可欣愣了幾秒,才明白他在說什麼,心跳得好快。
“歐建軍,你……我不要跟你請電話了!”男人滿腦子只有那檔事嗎?!
“好好好,我都不說,等我回去直接做就好了。我好想抱住你……”
“歐建軍!”可欣聽得臉紅心跳。
電話那頭傳來男人大笑的聲音,仿佛這樣逗弄她帶給他莫大的樂趣。
片刻,他終于靜了下來,語氣變得認真,“可欣,你想不想我?”
“嗯……”她輕輕應聲,還加上點頭,可是他看不見。
“可欣,我會盡快回去的……唉,我真的很想你……”他是第一次對異性有這種感覺,好像她已經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,少了她在身邊,
總覺得渾身不自在。
他這一次真的遇到真命天女了嗎?竟然讓他有成家的欲望。
可欣身子熱熱的,感情在胸中蔓延。“你什麼時候回來?”“台北這邊還有事要處理,但我保證一定會快點回去。”頓了頓,他問︰“你
想要什麼禮物?”
可欣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,聲音又輕又柔,“我……我只要你。軍……我很想你,好想好想……”說完,她臉已經紅得像番茄,又燙得不
得了,連忙將電話掛上。
撫著動蕩不止的胸口緩緩吐出氣息,她閉起眼楮,粉嫩的小臉上有朵美麗又醉人的笑……
歐建軍不在的這幾天,可欣利用他辦公室里的電腦發了一封電子郵件向家人報平安,說明自己已經找到一份工作可以養活自己,也遇到一
群很有趣、很熱心的人,要家人別為她擔心。
至于和歐建軍之間的感情,她只字未提。她臉皮挺薄的,不想這麼快就對家人公開。
而貨運行里的員工早把她當成老板娘了。
現在他們什麼都不怕,就怕這位都市來的水姑娘不要老板,哪天想到來個辭職嫁人去,最可憐的還是他們這群員工。昨天的香草泡芙大受
歡迎,可欣今天又做了一大盤,還加上巧克力和草莓兩種口味,仍然被大家吃得底朝天。
晚上回到貨運行後頭的屋子,洗完澡,她下了碗面,吃了幾口就沒胃口了,電視轉來轉去也找不到好看的節目,干脆關掉不看了,泡了一
壺花草茶,坐在二樓的陽台看著夜空。
今晚的月亮挺美的,像眉毛一樣,還可以瞧見幾顆星星。唉……偏僻的地方也有好處,遠離城市的光害,和自然更親近一些。
只是……有些兒寂寞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,她好家睡著了,然後恍恍惚惚的感覺有人將她從躺椅上抱了起來。
“嗯……”她發出小貓般的聲音。
“怎麼在陽台睡覺?會感冒的。”男人的嗓音低啞好聽,充滿熟悉的安全感。
“嗯……軍……”她睜開眼楮,看見那張帥氣的臉龐,而自己正在他的懷抱里,還以為是在做夢。
“是我。可欣,我回來了。”他把她抱進房里放在大床上,屆馬上捕捉住她,火熱的感覺如野火燎原,一發不可收拾。
男人渴求的攻擊把可欣從夢中喚醒,接著又把她推進更加夢幻的境地。
“阿軍,你不是還有事要處理,怎麼回來了?”
原本還需要三個工作天才能處理完的事,他花一天硬是拼完了,北部分行的員工還以為南部大軍貨運總行出了什麼事。
他只是想見她、想吻她、想把她抱在懷里而已……
清晨,可欣由睡夢中緩緩醒來,一雙大手正由身後攪著她,偎著她的背一片暖意。
這不是做夢,她的男人真的回來了,把她安全的抱在懷中……
她露出笑容,輕輕撫摸他的手臂,然後悄悄轉過身面對他。
那張臉龐粗獷又帥氣,鼻子挺直,兩道眉又粗又濃,下巴已經長出新的胡髭,她的小手探過去摸了摸,手心癢癢的。呵……
他沒有醒,睡得挺熟的,兩眼下有淡淡的黑暈,眉心和嘴角有著細細的皺紋,看來他真的累壞了。
他說,他好想她。是不是為了這個原因,他才趕回來?
可欣心里甜如蜜。這些天她也是好想、好想他,特別是一個人孤孤單單躺在床上時。以前她不是這樣的,但自從和他在一起,分享彼此的
體溫後,她就眷戀起他帶來的溫暖了。
唉……才短短幾個禮拜,她真的愛上他了。緣分真是奇妙呵……
“我愛你……”她靜靜對地吐露心事,臉蛋暈紅,有股親吻他的沖動。
小手撫摸著他的臉,停在那張薄唇上,她逸出一聲嘆息,湊上自己的紅唇,小舌頑皮地探進他微張的嘴中。
“唔唔……”歐建軍雙眼依然合著,卻自然而然地與她親熱起來。
可欣吻夠了他,頑皮地撤出自己的小舌。
“我還要!”他抗議著,眼楮終于心不甘情不願的張開。
“我不要了。”她卷著被單跳下床,打算沖回自己的房間。“沒那麼容易!”沒想到歐建軍的爆發力如此可怕,加惡虎般跳了起來,抓住
她身上的被單將她拖回來。
“啊——”她已經被他壓在床上。
“你這個頑皮鬼!”他低低笑著,開始啃咬她的頸項。
“你不是很累、很想睡嗎?不要啦,好癢……你好好睡覺啦……”可欣緊拉著身上的被單,他的胡碴抵得她好癢,害她忍不住想笑。
“誰教你把我吵醒?!我睡不著,都是你害的,你要賠給我。”他繼續攻城掠地,故意用壯碩的身體輕壓著她,讓她感覺到他的興奮。
“那……那你去洗澡啦!”可欣嬌軟地推著他。
正合他意。歐建軍開心地笑,“好啊!我們一起洗。”
不理她的抗議,他抱著她往浴室去,快快樂樂地洗了個鴛鴦浴。
“喔……老板,你以前去台中和台北至少要兩個禮拜以上才會回來,這一次怎麼這麼快?喔……真的不一樣喔。”
“還不是因為水姑娘在這里,老板怕她趁他不在時落跑,所以才急急忙忙趕回來咩。”
今天貨運行的員工看見老板來上班,個個都覺得不可思議,還看到老板大大方方牽住水姑娘的手,大家是心里有數︰這兩個人真的是愛來
愛去,不能自拔哩。
可欣臉皮薄,想甩開歐建軍的手,可是他偏偏不放,還抓到嘴邊親吻。
“吆呼,水啦!親下去親下去啦,當我們都是石頭,給她親下去啦!”鏡頭當然越養眼越好,大家齊聲鼓噪,又是叫鬧又是吹口哨。
“應眾人要求。”他咧嘴一笑,在可欣來不及反應前,捧住她的小臉用力地吻下去。
“唔……”可欣徒勞無功地拍打他的胸膛。
火辣辣的現場直播,圍觀的工人和貨車司機們發出比上一波更響亮的叫囂聲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貨運行里發生示威暴動了。
熱吻結束,可欣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光似的,雙腿軟得跟棉花沒兩樣,靠在他身側喘氣,臉蛋紅得像盛開的玫瑰。
“看夠了吧?再看下去我要收費了!還不快去工作!”歐建軍嘴角帶笑,抬頭對圍觀的工人和司機叫嚷,接著挾著可欣往專屬的辦公室去
了。
一進辦公室,可欣半推半就讓他抱著,手指戳著他的胸肌,紅著臉嚷,“你怎麼可以這樣?當著大家的面對人家、對人家……喔!很丟臉
你知不知道?”
“丟什麼臉?我是光明正大向他們宣布,你程可欣是我歐建軍的妻子,要他們一個個都給我認清,不要再肖想了!”他用力點頭,表情挺
認真的。
“你胡說什麼啦!”
“我說正經的。我不準誰對你胡思亂想,如果有人不識相還想追你,我就要他回家吃自己!”
這個男人是怎麼了?可欣張著大眼瞪著他,被他的氣勢震住了,心中卻漾起甜蜜的滋味……
原來,他是根在乎她的。
那麼……他是不是也愛上她了呢?
可欣紅著臉,不敢問也來不及問,因為他已經俯下頭,緊緊攫住她的小嘴……
辦公室外頭徒留一群意猶未盡的人。
“哇——真太不夠意思!老板怎麼可以這麼小器?多看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。”
“就是咩,我們還可以為他加油打氣,給他吹口哨拍拍手,他有愛人是天大的好是,就應該讓我們分享他的快樂才是咩……”
“阿祥,你在笑什麼?嘴張這麼大很白癡耶。”
“沒有啦,我是在想老板娶可欣這個水姑娘,那我們就可以天天都粗到好粗的飯菜還有數不清的點心,喔喔……想到這一點,我就高興得
想流眼淚……嗚嗚嗚……我們天天有好料,實在太幸運了。”
“嗚嗚嗚……我也是感動得好想哭,人生是彩色的啦……”
“是啊……我們金正福氣啦!”
正文 第七章
貨運行的工人前天在搬貨時不小心從梯上摔下來,傷到腳骨,歐建軍是大軍貨運的老板,于情于理都應該去看看人家,所以今天就和幾名
工人相約,一同到醫院探望慰問。
可欣把中午要用的萊準備妥當,跟著就一直待在辦公室里負責接電話,還把里頭好好打掃了一番,然後打開歐建軍的電腦,又傳送了一封
電子郵件給家人。
這一次她寫得更詳細了些,說明自己目前待在南部的大軍貨運里當廚師,要他們別為她擔心。
這時,桌上的內線嘟嘟響起,可欣利落地接起電話,“這里是辦公室,我是可欣。”
“老板娘!”電話那頭急急嚷著。近來貨運行的員工全改口喊她“老板娘”,喊得她面紅耳赤,可惡的歐建軍只會在一旁壞壞地笑看著
她,也不制止。
“是警衛先生嗎?發生什麼事了?”怎麼口氣這麼急?!
“那個……那個……是這個樣子啦,有一位小姐現在沖過去你那邊了啦!她說她要找老板,可是我告訴她老板不在,她偏偏不信,厚——
還很凶的叫我不要管,金正金番!”
“啊?”可欣聽得一頭霧水。
警衛繼續說︰“她還說她是老板的女朋友,已經睡過……嗯,不是啦,是已經交往很久的七仔啦。”
可欣一聽,心咚地沉到谷底,腦中亂得很,還理不出個頭緒,辦公室的門已經被人用力推開,一名嬌艷的女郎出現眼前。
可欣對著電話筒說︰“沒關系,她已經在這里了,我會處理的。”接著,她慢慢放下電話。
“阿軍呢?我要找他!”美艷的女人瞄了可欣一眼,一手扭在水蛇般的腰上,一手勾著一只大紅色的名牌提包。
“他不在。請問小姐貴姓?找阿軍有什麼重要的事嗎?”可欣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聲音還能這麼鎮定。
“我是夢妮。”夢妮揚揚精致描繪的眉,上上下下打量眼前清秀的小花,紅艷的唇輕佻地扯了扯,“你就是阿軍的新歡嗎?呵……他口味
怎麼變淡了,喜歡起你這種清純秀氣的小姐?”
可欣不說話,小臉微微罩著寒霜,眼眸仍然勇敢的直視著她。
夢妮自在得很,找了一張沙發坐了下來。
“我和阿軍本來好好的,他還買了公寓給我,送我好多東西……我本來以為我們兩個最後一定會結婚,我好愛好愛他的……”頓了頓,她
雙眼忽然迸出怨恨的光柱,紅唇顫抖著,“都是你!你一出現,他就急急忙忙跑來要跟我斷絕關系,男人都是喜新厭舊……哼,我知道
他對你的感情不會維持太久的,等到他玩膩了,他還是會乖乖的回到我身邊。”
可欣兩手握成了拳頭,口氣認真無比,“我和阿軍是彼此相愛的。”
“喔?他是這麼跟你說的嗎?他親口說過他愛你,要一輩子陪在你身邊嗎“!”夢妮掩嘴輕蔑地笑了出來,“女孩果然是女孩,玩不起成
人的游戲。我告訴你吧,阿軍就像一頭野馬,你拴不住他,我也拴不住他。但我是無所謂,反正他愛玩就去玩,玩膩了自然會回到我身
邊。你行嗎?恐怕沒辦法忍受他一再出軌吧!我勸你想開一點,盡早認清一切,對大家都好。”
“阿軍不是這樣子的人。”可欣內心不斷告訴自己要相信歐建軍,可是身子已經不住地顫抖起來。
“你認識他才多久?不到三個月吧。我認識他已經三年了,他玩過的女人數也數不清,你敢說你比我還了解他媽?”夢妮從皮包中拿出
煙,點燃起來,深深抽了一口。
可欣直視著她,“你不要想離間我和阿軍的感情。我們是……是真心相愛的。”雖是這麼說,可她突然驚覺到,歐建軍從來沒對她說過
愛。
兩人之間的感情,難道真的只是她自作多情嗎?
夢妮的笑聲很尖銳,眼楮細眯起來,“告訴你吧,當初我跟著阿軍的時候,我也以為他對我是完全真心,永遠只愛我一個。但是時間一
久,他的本性就跑出來了……唉,這也不能完全怪他,誰教每個男人都有這種毛病呢?我跟他鬧,還說要死給他看,他卻狠心地說我只是
他包養的情婦而已,沒資格管他。但我是真的愛他啊!所以我只好睜一只眼、閉一只眼,任著他游戲人間,只能被動地等著他倦鳥歸
巢……都怪我這麼愛他,把他寵壞了。”
可欣仿佛被雷電擊中,整個腦子里亂烘烘的。她想起一開始歐建軍也是要包養她,把她當成情婦一般地對待。他說,他眷戀她的身體,一
定要得到她……
難道……難道她真的……
她果真是他閑來無聊時的消遣?!
他無法說服她當他的情婦,所以就半強迫地光要了她的身體,然後再慢慢奪走她的心?真的是這樣嗎?
天啊!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誰能明明白白地告訴她?
可欣小臉一下子刷白,唇瓣的血色盡失,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,似乎快要暈倒了。
“今天你遇上我也算有緣,我奉勸你還是早早離開阿軍,你再跟著他,不會有好下場的。”夢妮擦拭著眼淚,說得真誠極了。
“趁現在阿軍不在,你趕快離開吧!”她勸誘著。
可欣深深吸氣,把眼淚逼回去。“我不走。我要等他回來,我要問清楚他到底把我當成什麼!”
夢妮愣了愣,沒想到她態度這麼堅決,口氣不由得更急了,“你快走啦,不要再待著了……唉呀,你不知道阿軍那個脾氣,他最不喜歡女
人對他問東問西的了,要是把他惹惱了,說不定他惱羞成怒會動手打人……我以前就被他打過,臉腫得又大又丑,可是能怎麼辦?我就是
命不好,愛上他就什麼辦法都沒了。”
見可欣仍不為所動,夢妮真的急了,竟跳起來扯住她的手臂硬要往外拖,“你快走啦!你怎麼這麼不要臉,他明明不要你,你還死賴在這
里……快走,快給我滾!”她終于露出本性來了。
可欣嚇了一大跳,被她抓得好痛。夢妮的指甲又尖又長,深深掐進她的肌膚里,她掙脫不開,一會兒又被夢妮揪住頭發。
“你這個狐狸精,只會勾引別人的男朋友!阿軍是我的,你這個賤貨、爛女人、丑八怪!你走不走?!
“喂!肖查某,干什麼?!快點放開我們老板娘啦!哇咧!這麼恰……你快放開啦!”前頭的警衛先生放心不下,還是趕過來一探究竟,
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對可欣做出攻擊。
警衛先生一喊,驚動了貨運行里的人,大家全跑過來幫忙,一時間大軍貨運鬧烘烘的,亂成一團。
“放開老板娘啦!林娘咧,那位來的肖查某?!
“快點把她們分開啦!”
“厚——她抓得死緊,快把老板娘的頭發扯下來了!”
“靠天,金番……快放開老板娘,不然報警抓你喔!”
可欣身體好痛,任夢妮又捏又打,可是心更痛,眼淚把小臉全浸濕了。她分不清為什麼流淚……
“你們干什麼?!忽然間,歐建軍的聲音介入,大吼一聲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。
“阿軍!”夢妮看到歐建軍出現,原本發瘋的樣子竟奇跡似的消失了。她放開可欣,邊哭邊跑向他,在眾目睽睽下緊緊抱住他。“他們欺
負我!他們好凶好壞,一個個都來欺負人家啦!嗚嗚嗚……”
“厚——金正打人的喊救人!老板,你不要聽這個婆娘黑白說啦!是她先動手打人的,還給老板娘扯頭發,用尖尖的指甲抓住老板娘不
放,你看你看——”警衛先生把可欣往前一推,義憤填膺地說︰“老板娘全身都是傷,就是這個肖查某干的好是!”
“就是咩,我們這麼多人可以作證,是這個番婆先動手的,還罵出好多好難聽的話。”
可欣抱著雙臂垂下頭,臉色蒼白似乎隨時要暈倒。
歐建軍強迫自己收回視線,推開黏在懷里的女人,忍著氣問︰“你來這里做什麼?”
夢妮拉著他的手,“阿軍,我實在太愛你了!我不要和你分手……你回到我身邊來吧,我會很溫柔很溫柔地愛你……我們可以過得很快樂
的,你為什麼非要那個瘦巴巴的女人不可?我才是最適合你的啊!”
“我那天已經跟你說得一清二楚,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系了,你不應該來打擾我的生活。”他甩開她。
夢妮尖銳地喊︰“就為了她嗎?她沒有辦法滿足你的!阿軍,她不是你要的,我才是,只有我才能滿足你……你忘了我們共度的那些夜晚
嗎?你忘記你是怎麼愛我的嗎?你忘記——”
“住嘴!”歐建軍氣得大喊。真是現世報嗎?他以前游戲人間,現在終于找到心愛的女人,想好好談場戀愛,局局不能順遂!
“可欣——”他焦急呼喊著,可惜來不及了。可欣瞪了他一眼,咬咬唇,頭也不回的跑掉了。
“我不愛你,夢妮。永遠都不可能愛你。”他抓住夢妮的肩膀搖晃,力道大到差些捏斷她的骨頭。“你我心知肚明,你只是不甘心,只是
想從我這里挖走更多的錢……你根本不愛我,你只愛你自己!我警告你,別再使這樣的手段騷擾我,如果還有第二次,我一定教你吃不
完兜著走!”
夢妮嚇得不敢再說話,眼楮睜得大大地瞪著他。
“滾!永遠也不要讓我看見你!”他用力把她甩到一旁,跟著急匆匆地跑開,去找他心中真正的公主。
可欣傷心地跑回貨運行後頭的屋子,伏在床上哭了起來。
她好傻好傻……為什麼要為那樣的男人傷心?
她好傻好傻……為什麼偏偏要愛上用情不專的男人?
她討厭他!討厭他、討厭他……
程可欣,你是全世界最傻的女人,傻得無可救藥!
“可欣開門!我有話要說,你開門!”歐建軍已經追回來了,正擂著門大吼大叫。
“你走開!我不要理你,永遠也不要!”她抱住被子繼續嗚嗚哭泣。
“你聽我解釋……我和夢妮早就沒有關系了!她曾經是我的情婦,但我們在交往之前都說得一清二楚,我要她的身體,她要的是我的金
錢……但是我對你不一樣……可欣,你開門讓我進去!”
“我不聽,你走開啦!”
砰地一聲,門被他一腳踹開了。
可欣被他嚇了一大跳,怔了幾秒鐘,見他沖向自己,她抓起枕頭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往他身上打。
“我不要跟你在一起!我不要看見你,你走你走——”
歐建軍咬著牙任她捶打了一會兒,兩只手臂忽然抱住她的腰,緊緊將她壓在懷里。
“不準離開我!”他口氣霸道得不像話。
“你管不著!你去愛你的夢妮,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了,你沒有權利管我,我就是要離開你!”
“我不準!”
“我要走!我不要再待在這里!”她固執地嚷。
歐建軍鐵青著臉,咬著牙說︰“你寧願相信夢妮那個女人的話,也不信我嗎?好……很好!你想離開我?我告訴你,我絕對不會讓你
走!”
“放開我!”她又掙扎起來。
忽然間,她胸口一涼,整排衣扣被他用力扯掉了。
“你干什麼?!放開我!”可欣嚇得大叫。
“我想干什麼你還不知道嗎?”他氣得不輕,輕而易舉地用一手抓住她的雙腕拉高到頭頂,迅速地解開自己的皮帶……
意識到他的去圖,可欣整張臉更加雪白,不停地搖頭。“不要我不要再和你發生關系……你放開我!”
她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。
歐建軍用皮帶鎖住她的手腕,然後緊緊綁在床頭……
“歐建軍,你這個混蛋、王八蛋!你是個用情不專的大色狼!我恨你,我恨你,我恨你——”可欣痛哭不已,身心都受到創傷。“放我
走!我要離開你,我恨你——”
他被她怨恨的言語弄得心神大亂,怒氣再次上升。
“你恨我,我也不會讓你走!”
他就氣她的固執,兩只粗糙的手掌環住她的腰讓她翻轉過來,可欣軟綿綿地伏在床上抽泣,他幫她解開束住雙手的皮帶,卻不放她自由。
她不能讓自己陷入情欲當中,可這種事不是她能控制的。雖然心中恨他,偏偏對他不能無動于表。
她不只恨他,也好氣好氣自己。
正文 第八章
“老板,嘔——”
“這個蛋糕好……好辣!辣辣……”
“好、好可怕的湯,我、要、吐……嘔——”
交誼廳里“嘔”聲四起。這種情況已經連續兩天了,以前每到中午用餐時間和下午三點半的點心時間,貨運行的員工總是眉開眼笑等著吃
好料的,但是可欣和歐建軍之間感情生變後,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啦。
“我要走。”可欣面無表情地環視嘗過她“變味餐”的工人和貨車司機們,最後停在靠在門邊抽煙的男人臉上。“我要辭職,你再請新的
廚師。”
她這是在逼他了。
歐建軍臉色陰郁,狠狠抽了口煙,把煙蒂丟在地上用力踩熄。
“你聽見沒有?我要辭職!”可欣握緊拳頭。她昨天拎著包包想一走了之,可惡這個男人快她一步,和整個大軍貨運的員工串通好,要他
們當他的眼線監視她的行動,還特別知會警衛先生絕不能放她走。
“你不讓我走,我就天天煮很難吃、很可怕的東西給你們。”這是她目前惟一的王牌。
歐建軍雙眼閃過銳利的光芒,對著吐成一團的員工丟下話,“明天開始全部叫便當!”接著推開門,頭也不回地跨步離去。
“歐建軍!”可欣挫敗地叫著,已得不到回應。
歐建軍自跨出交誼廳後就不見人影,不在辦公室,住處也沒有人,更沒見到他和員工混在一起。可欣問了警衛先生,才知道他開車出去,
不知去哪里。
這是一個大好機會。現在不走,還想等到什麼時候?!
他根本就是一個花花公子,根本沒有把她放在心上!他玩過的女人這麼多,在他眼中,她只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玩伴。是她太傻,隨隨便
便就把心交出去。
她一定要遠離這里……心好痛,不知這樣的傷可不可能復原?
“警衛先生……你放我走好不好?”可欣求著平時挺海派,對她又不錯的警衛先生。
“我不能再待下去了,我一定要走,我不想再看到……看到他。”說到最後,可欣眼眶紅紅的,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。
看到小姐掉淚,警衛先生搔搔頭、選搓手,真是手足無措到了極點。
“耶個……老板娘不要哭啦,阿夫妻本來就是這個樣子,床頭吵床尾和,不要這麼難過啦。”
“我和他什麼關系也沒有,你不要再喊我老板娘啦。”可欣揉著眼楮,硬逼自己堅強地說。
“不要這樣啦……”警衛先生面有難色,最後嘆了一口氣,“我覺得老板這一次是真心的。我在這里工作這麼久,都沒有看過他煩成這個
樣子耶,可見你在他心中有很重要、很重要的地位,你一跟他鬧,說要離開他,他是很緊張又很舍不得,所以才會叫大家幫他看著你,
不能讓你走咩。”
可欣臉頰紅紅的,吸了吸鼻子。“他才不是……他根本就是霸道,心里根本沒有我……”
“有啦有啦,我保證,老板很愛你啦,你要是不相信我,可以叫其他人過來做證,他們一定也累認為老板很愛你啦。阿你不要走好不
好?”
可欣咬咬唇,垂著頭好像在思考什麼,心因警衛光生的話越跳越快,想起歐建軍對她的一切作為……難道這真的就是愛喝?那為什麼他不
說出口,卻要她猜得那麼辛苦?
她還要再給他一次機會,也給兩個人再一次機會嗎?
就在這時,一輛轎車駛到大軍貨運門口前,下來了三個人——
“小妹!你真的在這里!”
可欣抬頭看見來人,眼眶的淚再也忍不住,像珍珠一樣滾下。
“老爸、老媽……大哥……”
“你這孩子……我們終于找到你了。”程母李玉華嚷著,已經繞過車子跑了過來。
“媽!”可欣抱住母親,“您們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?”
可欣的父親程瑞達和大哥程可勇一同走了過來。
程瑞達見到愛女,仍不失威嚴地說︰“還不就是你發的電子郵件,透過關系追查才知道是由這里發出的……你實在不應該,一聲不響就離
家出走,不知道家人會有多擔心嗎?”
“爸……對不起,我知道錯了。”可欣眼淚還不停地流著。程瑞達原本還要多說幾句,可是畢竟心軟。“你不想嫁,討厭我們為你安排的
相親,這些都是可以好好商量的,爸爸也不會逼你一定要嫁……以後絕對不可以再這麼任性了,知不知道?”
“爸——”可欣輕喊,撲進父親懷里。可能是乍見親人,心中欣喜激動,再加上這幾天受了不少委屈,她哭得像個淚人兒。
“好了好了,咱們回家再說吧。擋在人家貨運行門口哭成這樣,真的有點好笑哩。”程可勇拍拍妹妹的肩膀,試著把氣氛弄得輕松。
“對,咱們回家吧,今晚好好吃一頓……媽看你根本瘦了一大圈!不行不行,媽一定要幫你補回來。”
“嗯。”可欣點點頭,靦腆地笑著。
“阿等一下啦!老板娘……”警衛先生連忙追出來,“你真的要走喔?那老板怎麼辦?他回來看不到你,他會花瘋的!”老板娘?!程家其他三口全疑惑地望著可欣。
可欣抿了抿唇,抬起頭,已下定決心。
“警衛先生,謝謝你這陣子的照顧,我要跟我爸媽回去了。如果他……他回來的話,我是說……如果他心里真的有我,想來找我的話,他
自然找得到。”
“啊?!”警衛先生聽得一頭霧水。
“謝謝你。再見。”可欣對他點點頭,終于上了車,跟著家人離開這個充滿甜蜜回憶和酸澀情懷的地方。
尋覓團,台北東區精華地段,一棟仿古三層建築的餐館。盡管經濟再如何不景氣,尋覓園的生意絲毫沒有受到影響,仍然每天人來人往,
坐無虛席。
這里的老板兼大風正是程瑞達,尋覓園是他辛辛苦苦、花了半輩子一手打造出來的。本來想傳給大兒子程可勇,可惜程可勇一心往電子業
發展,現在已經是某家上市公司的研發部經理,反倒是小女兒程可欣遺傳了對料理的天分和執著;但程瑞達覺得女兒家就該嫁個好丈夫過
一生,不應該吃這種苦。
可欣心里卻不這麼想。當初就是因為老爸要她準備相親嫁人,她才會任性地離家出走的。
然而這一次程家夫婦把可欣從南部接回來之後,可欣明顯有了改變,不僅笑容比以前減少許多,對于相親的安排竟然也不反對了,好像一
切都無所謂,要她怎樣就怎樣。
這一點讓當母親的李玉華擔心不已。
“小妹,你是不是有心事?要不要對媽說?”李玉華再也忍不住了,走進可欣的房間,輕輕推了推裹在棉被理偷偷流淚的女兒。
“媽……我沒事。”只是想著那個可惡的男人。已經十多天過去了,他為什麼還不來?當初進大軍貨運時,她曾經草草填了一份人事資
料,上頭就有寫這兒的地址和電話,他如果真有心的話,早就應該來了。可是為什麼……
“還說沒事……你想騙誰啊?”李玉華扳過她的肩膀,替她像眼淚。“告訴媽,是不是在南部認識哪個男孩子了?你很喜歡他對不對?”
“我沒有……”
“媽是過來人,一眼就看出來了。我們要回來台北的時候,那個……大軍貨運的警衛還叫你老板娘呢!你喜歡的是不是那間貨運行的老
板?”李玉華憐愛地拍拍她的頰,“告訴媽,他長得什麼麼樣?幾歲的人?家里只有他一個嗎?”
“媽——”可欣紅著臉,訥訥地喊了一聲。
“你們兩個吵架啦?”
可欣落寞地抿唇,一會才說︰“我真的沒什麼,媽不要為我擔心……那個人不重要啦,我會哭只是心情低潮,一陣子就好了。”
唉,女兒像她爸爸,都是嘴硬。李玉華嘆了口氣,“好吧,你說沒事就沒事,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。”她撫著女兒的長爰,替她掀開棉
被,輕快地催促著,“好了,快快起床,今天你吳伯伯要帶他大兒子過來拜訪我們……就是那個吳家俊啊,你小時候和他常玩在一起,後
來家侵就到美國念書了……”
可欣心里猜想,這又是一次變相的相親,但……無所謂了。她秀眉微微蹙著,被動地聽著母親說話——
“聽說家俊在美國有很多外國女生追求他,但他堅持要娶個東方女孩,所以這次擱下在矽谷的工作飛回台灣,一方面是想把你吳伯伯接到
美國住,一方面是回來找老婆的。你快點起床打扮打扮,你和他很久沒見了……”
唉,都無所謂了……
吳家俊似乎也有些受不了這種變相的相親,不過可欣是他在台灣美好的記憶之一,和小時候的玩件再次相見,溫暖的感覺慢慢地湧上心
頭。
“要不要出去透透氣?”在大人們探究又興然的注視下,吳家俊趁著可欣起身到廚房端水果的機會開口邀請。“你最好答應,因為我已經
快要受不了我老爸了。”
可欣忍不住笑了出來,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。
“幸好你先開口,要不然我打算來個尿遁,躲在洗手間不出來了。”
吳家俊咧嘴一笑,拉著可欣的上臂往外跑。
“喂,你們去哪里啊?”李玉華被兩個小的弄得一頭霧水。“媽,我跟家俊去公園晃晃,一會兒就回來。”
“好好……你們去散散步也好。嗯……不要太早回來啦。”程瑞達今天專程放下餐館的工作,就是要見見老友和他那個一表人才的兒子。
嗯……果真不錯,跟他們家可欣蠻相配的。
“老吳,咱們兩家是不是快要辦喜事啦?”動作還真快哩……
這一邊,可欣帶著家俊來到全家附近的公園散步。園里有不少家庭主婦帶著小孩出來玩,還有一些老人家圍在一起下棋聊天、練太極拳。
“我們也算青梅竹馬吧?”沿著石板道走來,吳家俊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。
可欣覺得和他在一起很自在,像自己的大哥。“你出國這麼多年,沒想到還會使用成語。呵呵呵……我記得國小三年級時,你有一次月考
國語拿鴨蛋哩。”
“有什麼好笑的?”吳家俊自己也笑了出來,又拼命忍住。“你和我是半斤八兩。我記得你數學成績也好不到哪里去。”可欣想起小時候
那段時光,笑得臉蛋紅通通的。“有一次考數學,你故意想讓我抄答案,可是我弄不懂你的意思,結果答案沒抄到還被老師捉個正著,
那次你和我都被老師罰站,好丟臉喔……”
被她這麼一提,吳家俊也想起來了,兩人不禁放聲大笑。結果可欣光顧著笑,沒注意到腳下的石板路凹進一個小洞,她一腳踩了進去,輕
呼一聲,人整個往前倒下。
“啊——”還好還好,吳家俊眼明手快,趕緊抱牢她的腰。
“小心點。你的數學已經夠不好了,再摔下去,恐怕連一加一都算不出來。”他笑著挖苦。
“吳家俊!”可欣作勢要打他,臉上的笑十分可愛。
就在這個時候,一個驚天動地的聲音響起——
“你該死的放開她!”
可欣和吳家俊同時抬頭,就看見歐建軍鐵青著臉杵在前面。
“媽的,你給我放開她!”他粗暴地叫囂,嚇哭了在公園里游戲的孩子。
吳家俊莫名其妙地瞪著他,雙手仍然抱住可欣的腰,又莫名其妙地問,“你是誰?公園里的流浪漢嗎?”
嗯……歐建軍現在的模樣真的蠻像流浪漢的,原本光潔的下巴長出亂七八糟的胡髭,火爆的眼楮里蓄滿紅絲,不知幾天沒合眼睡覺,又好
像喝了太多的酒。
可欣乍見他出現,心狠狠撞了一下。她氣他又怨他,偏偏又放不開他。
“你來這里做什麼?”哼,這麼慢才來,讓她等那麼久……他不來就不來,她再也不要理他了!
“帶你回去。我說過,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的。”歐建軍仍是一貫的霸道,目光狠厲地盯著吳家俊。他忽然沖過來推開他,一把將可欣搶過來。
“放開我!我不要你!”可欣被他的態度氣得七竅生煙,手不斷地捶打他,雙腳用力地又踢又踹,就是沒法掙開。
“喂,這位仁兄,你也太過分了,你沒聽見可欣說的話嗎?她不要跟你走,你快放開她!”吳家俊撩起衣袖要替可欣出頭。
“想打架嗎?正合我意!”歐建軍冷笑。怒火快把他燒死了,這個家伙剛好送來讓他練拳!他拋下可欣,迅雷不及掩耳地沖向吳家俊。
“不要!住手——”可欣驚恐地大叫,想跑上前阻止已經來不及了。
兩個男人的身高雖然差不多,歐建軍顯然比吳家俊強壯凶悍,打架的經驗更是豐富得不得了,才短短三十秒鐘不到,吳家俊肚腹已經連挨
三拳,倒在地上爬不起來。
“不要打了!”可欣沖過去抱住倒地的吳家俊,又氣又怨地對歐建軍嚷嚷,“你一定要這麼野蠻嗎?你再敢打他,我就、永遠都不和你說
話!”
歐建軍心涼了一半,以為她真的喜歡這個“軟腳蝦”。他死死地瞪著可欣流淚的小臉,心中怒火夾雜著痛楚,像針一樣扎得他渾身發顫。
“家俊,你還好嗎?有沒有怎麼樣?”可欣著急地撫著吳家俊的臉。
媽的!他歐建軍再忍得下去,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,吼一聲,他想也沒想沖上去就把可欣扯進懷里,抱著便走。
“歐建軍,你干什麼?!你放開我!你再這樣,我要喊救命了!你這個野蠻人……快放開我!”可欣氣得滿臉通紅,一下子就被他抱出公
園,塞進他的車子里。
他鐵青著臉,一語不發地扣好她的安全帶,還拿出棉繩兩三下就捆住她的手腳,讓她動彈不得。
“變態!你到底想干什麼?”可欣邊掙扎邊罵著。
他跨進駕駛座,冷冷地說︰“我不準你離開我!”狂妄地丟下話,他發動引擎,踩下油門加速離去。
可欣被帶到一家汽車旅館。
歐建軍把她從車中抱出來時,她已經哭得睡著了。
他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,定定地看著那張可愛的臉龐……片刻過去,可欣模糊地喃著什度,眼楮跟著慢慢睜開。
“你?!她回過神,發覺自己還被他捆綁著,而且躺在大床上,她心跳得好快,氣得大罵,“你瘋了?!放開我,讓我回家!”歐建軍方
才凝視她時的溫柔神情頓時收斂,一張臉又像是在冷凍庫里冰了好幾天,森然地開口,“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家伙?!”
可欣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所說的“那個家伙”是指吳家俊。“不用你管!”
“我偏要管。說,你是不是喜歡他?是不是打算嫁給他?”他逼近,兩臂搭在她兩惻,鷹眼銳利地俯視她。
可欣賭氣地嚷,“對啦!我就是喜歡他,你想怎麼樣?!”
她不知道這句話會引來什麼樣的後果。
歐建軍咬牙切齒,一張臉幾乎扭曲了,打雷似的大叫,“我不準你嫁他!我不準!”
“你、你你管不著!”她有些心驚,還是很爭氣地吼回去。“誰說我管不著?!你只能是我的,誰也搶不走!”他寬額兩旁的青筋明顯地
跳動,喉中逸出怒吼,強健的身體壓了下來,手撕裂了可欣的衣服。
“啊——”可欣又踢又叫,無奈雙手雙腳全被綁住,她在床上翻滾躲避,還是逃不過歐建軍的掌握,一下子衣服裙子盡毀,嬌嫩美麗的身
軀完全展現在他眼前。
“不要——”可欣流著淚嚷。在這個時刻,她真不知自己是愛他多一些,還是恨他多一些了。
正文 第九章
浴缸是半圓型的,好大又好深,熱水滿滿的蓋到她的下巴,而她的背脊正靠在男人堅硬的胸膛上。
“嗯……”她發出小貓一般的呻吟聲,全身的肌肉疲疼得不得了——這全都是他害的。
“醒了?”歐建軍吻著她的發頂。
“你為什麼要一再抗拒我?我說過,我和夢妮已經斷得一干二淨,你為什麼還不相信?”
“你……”她硬是抱住自己不讓他踫,眼淚奪眶而出。“你和我之間的事跟夢妮沒關系!我知道你只是把我當成玩弄的對象,我是另外一
個夢妮,等你把我玩膩了,你就會拍拍屁股走人,就像對待夢妮那樣,和我斷得干干淨淨……可是我不要這樣!我要的東西你給不起,
你放開我,讓我走……”她掙扎起來,水花啪啪啪啪地四下飛濺。
歐建軍怎麼可能讓她說走就走,霸氣無比地拔過她嬌小的身子,俯過頭緊緊吻住她的小嘴,吻得又深又重,舌靈活地探進她的小嘴里糾
纏,仿佛借著這個吻想把心思傳遞給她。
“唔……”可欣全身都戰栗起來,她的理智命令她離開這個男人,可是感情卻沒辦法停止。她好愛好愛他,可愛上這個男人注定要傷心
的……
她知道自己好傻,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?
過了好久好久,兩人都快沒了呼吸,歐建軍終于離開那張柔軟的紅唇。
他捧著他的臉,看進她淚光閃爍的眼楮,堅定無比地說︰“我沒有要玩弄你。我從來沒遇過一個女人像你……像你這樣……”他忽然頭一
甩,想解釋的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,換上霸氣的臉孔,“反正對你,我永遠也不會放手!誰教你要來大軍貨運應征,你這是自投羅網,就
注定一輩子待在我身邊,做我的女人!”
“你就是這麼霸道、這麼專制!你難道都不問問人家的意見嗎?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?!可欣失望地輕嚷。剛才有一瞬間,她仿佛在他眼
中看到感情,還以為他會對她表白,沒想到他依然故我。
歐建軍咬牙地說︰“我就是這個德行,這副臭脾氣,不像那個家伙,會對你大獻殷勤!”
他鉗住她的雙肩,憤怒地說︰“以後,我絕不會讓那個臭家伙接近你!媽的,他竟然敢抱你……我剛才應該打斷他兩只手!”
“你野蠻!”
“對,我就是野蠻,很喜歡用野蠻的方式解決問題。你盡管罵,反正那個軟腳蝦下一回要是再讓我遇上,我照樣揍得他當狗爬!”他鐵青
著臉,雙腿硬是勾住她的大腿,不讓她起身。“歐建軍,你敢?!”她捶著他。
見她愈是護著吳家俊,他心里越是憤怒、越不是滋味。“沒有什麼事是我不敢的!”
“家俊只是我小時候的玩伴,他爸爸和我爸爸是世交,我和家俊……我們才不是你想的那樣!你要是再敢傷他,我就永遠都不和你說
話!”她真怕他真的去找家俊的麻煩。他那麼強壯,打起架來像不要命似的,家俊怎麼可能擋得了他?
“家俊家俊……你叫得還真親熱!”他醋勁大發,在水里抓住她的腰。“我不準你提他的名字!”
“我高興提就提,我還要——啊——”她的大腿被他用雙腿勾開……
老天!
她是怎麼了?
難道她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大色女?!
只要他對她出手,她就只能任憑擺布,毫無招架之力?!
“人家肚子餓,你不要過來啦!”可欣咬著雞腿,嬌小的身體縮進圓形沙發椅,兩眼戒備地瞪著他。
歐建軍露出龍溺的笑,聳聳肩。他隨意地坐在床邊,用一條大毛巾擦拭濕發。“慢慢吃吧,不夠再叫人送來。
可欣真恨自己要臉紅,可就是沒辦法控制。
她用力地啃著雞腿,把它當成他,發洩怒氣。
太干了,不喝水不行。她拿起桌上的果汁往嘴巴灌——
“咳咳咳——”嗆到了。
“怎麼像個小孩子,連喝東西都會嗆到?”歐建軍丟開毛巾,人已經走到她身邊,一手拍著她的背,一手幫她把果汁拿開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可欣低著頭,小臉完全被長發遮住了,咬得肩膀不停地顫動。
“我看看。”他難得溫柔地拍撫著,單膝跪下。
可欣燈閃躲他的手,下巴還是被他扣住,半強迫地抬了起來——
“你怎麼又哭了?咳得很難受嗎?”歐建軍被她淚流滿面的模樣嚇住了,趕忙把她抱到床上,還跑去浴室拿來干淨的毛巾替她擦臉。
“可欣,別哭了……你怎麼了?”他撫著她的臉。
可欣也不太明白,可能是心里有委屈,剛才邊咳邊流淚,竟然引發想大哭一場的沖動。
“歐建軍……你到底想怎麼樣?”她不懂他的心啊……
他深深看著她,抿著唇不說話。
可欣受不了他的沉默,捶了下他的肩膀,痛苦地說︰“你來這里找我,就為了把我拖到這里來?你想把我關一輩子嗎?對你來說,我只不
過是你眾多女伴里的一個,但是……但是我已經認清了,你想玩男女游戲就不應該來找我……你放過我吧!我求求你,你放過我好不
好?”再跟他這樣下去,她怕永遠也離不開他,然後漸漸的,她將失去自我。
“我說過,我不會讓你離開的。”他聲音低沉,兩道濃眉糾在一起。
這個可惡的小女人,開口閉口就是要他放開她!他都跟她說了,他絕對不是玩弄她,以往游戲人間的態度也因她改變了,她為什麼還是不
相信?她到底要他怎麼做才肯軟化?
“不要再哭了!”他忽然變得有些凶狠,低頭霸道地吻去她眼角的淚珠。那些波弄得他一個頭兩個大,完全沒辦法思考。
“你把我帶走,這算是綁架,我不會乖乖就範的!如果……如果我的家人報警,你要吃上官司的,你知不知道?!可欣真是被他的頑固氣
得七竅生煙,但一顆心已經給了他,如今強迫自己把他推開,心真的很痛。
他探究地看著她好一會兒,忽然問︰“你是在為我擔心嗎?”
可欣紅著臉,結巴地說︰“你、你的事……我才不管。”
“是嗎?”他嘆了一聲,“可你的事我卻非管不可。”
“你是因為我反抗你,不會其他女人那樣順從你,所以你才不肯放過我嗎?”可欣想問個清楚,再也不要去猜測他的想法,那實在是太累
太累。
歐建軍搖頭,忍不住吻住她的紅唇。
“嗯……不要這樣,人家還有話沒說……”她推著他壯碩的胸膛,這一次歐建軍竟乖乖聽她的話,只淺淺嘗過她的嘴。“我也有話要
說。”他對住她水汪汪的大眼楮。
“嗯?”
“那一天我回到貨運行找不到你,警衛告訴我你被家人接走了……你就真的那麼討厭我?為什麼不等我回來?你知不知道我……
我……”他的臉竟然紅了,眼楮里藏著好多滾燙的東西,直勾勾看著可欣。
可欣心跳變得好快,等著他繼續說下去,可是左等右等,他卻不說了。
“你怎麼樣?你話還沒講完。”
歐建軍頭一甩。“我講完了。”
嗄?!這樣叫做講完了?存心吊她胃口嘛!可欣正要開口,這時不知誰在房門外按鈴。
歐建軍似乎早就知道有人會來,他起身去開門,可欣微微樽起上半身,聽見模糊的交談聲。
“老板……是啦,我都嘛辦好了,這種是情交給我們一下子就搞定了……是啦是啦,都請來了……有啊,人都在飯店樓下……”
是大軍貨運行的員工,她認得那個人。可欣心里覺得好疑惑,可是完全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談什麼。
接著,歐建軍開口說了什麼,他聲音很低,聽不太清楚,那個人繼續又說︰“有啦,都辦好了,連禮服都送來了。老板,這件很水喔,穿
在身上會把水水的背露出來說……阿不要換啦,加一件披風就好了,老板自己說這一件好的,我費了很多力氣才訂到的,捧場一下
啦……”
又交談了幾句,歐建軍終于關上門,轉過身來時,可欣瞥見他手里捧著一團白白的“東西”,竟是——
白紗禮服?!
可欣眼楮瞪得大大的,嘴巴也張得開開的,傻愣愣地問,“你拿著那件禮服做……做什麼?”老天,她嘴巴好干……
他沖著她笑,話不驚人死不休——
“我要跟你結婚!”
“你你你……你、你你說、說什麼……”可欣覺得自己快要暈倒了,腦中好像讓人瞬間灌入水泥,完全聽不懂他的“外星話”。
“我說,我要跟你結婚。我不會放開你,你也永遠沒辦法逃離我。”他攤開那件白紗禮服,是一件會讓每個女孩子贊嘆的新娘禮服。除了
白紗禮服外,還有一套三件式的西裝,是給新郎官穿的。
“乖,快起來換禮服。”他心情似乎十分愉快。
可欣愣了好久,終于回過神來——
“歐建軍,你怎麼可以這樣?!你也沒問我的意見,憑什麼認為我會嫁給你?!”
“你非嫁我不可。”
這個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霸道、更自以為是的人了!
她想嫁他,想當他的妻子照顧他一輩子,她以為只能在夢中渴望,可是現在他開口要娶她當老婆,她心里半點歡喜之情也沒有。
她和他哪里像是要結婚的人?連最基本的求婚都沒有,就命令她穿上禮服當他的新娘?!
“你好過分……好過分!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?!可欣再次被他氣哭。
歐建軍臉色變得陰沉。他就是要她當老婆。要他放開她,他只有三個字
辦、不、到!
“我要和你結婚,我哪里過分了?”他悶悶地問。
“我才不要嫁你。”
“很不幸,全天下的男人,你就只能嫁給眼前這個。”
“就算天下的男人全部死光光,我也不要嫁給你!”她在賭氣,把頭偏向一邊,就是不看他。
“程可欣!”他胸口用力地起伏,眼楮里燒著兩把火。“你到底還要我怎麼做才肯乖乖聽話?”
“我要回家,你放我走。”
“放你回去,然後任由你去嫁給那個軟腳蝦嗎?我不準!”他以為她和吳家俊互相來電,以為她要的就是那個經不起打的家伙。
“你不要把家俊牽扯進來,他和整件事一點關系也沒有。”
“我說過,不準你喚別的男人的名字!”他忍不住咆哮。
“你……你就只會對我凶!我不要理你了……”可欣楚楚可憐地咬著唇,眼淚一串又一串像珍珠掉下。
“該死!”歐建軍忽地清醒過來。他不想和她吵架,可是每次交談的結果總會變成這個樣子。他好像很容易就會把她惹哭,可是她一哭,
他的心仿佛被挖了一個大洞,痛得不得了。
“你罵人……”可欣吸著鼻子指控著。
歐建軍在床邊來來回回踱步,兩只手煩躁地抓著頭發,口氣不由得軟了下來,“拜托,別哭了。”
可欣低著頭擦眼淚,小巧的肩膀一抽一抽的,根本不能說停就停。
“你真的那麼恨我?真的那麼排斥當我的新娘嗎?”他停住腳步,臉上布滿了陰霾。
可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,卻聽見他接著又開口,語氣落寞,“可欣,我對你是真心的。我愛你。”
什麼?!
他剛才說了什麼?!那句話好重要、好重要,他說……說……
他愛她?!
可欣像被魔法石化了一般動也不能動,美麗的眼楮眨也不眨的瞪著他,好像他是外太空來的怪物。
歐建軍擰著兩道濃眉繼續說︰“這是我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,第一次嘗到愛的滋味。可欣……我好喜歡看著你在廚房忙東忙西準備煮飯的
背影,還有房子里飄著淡淡飯菜香或蛋糕香的感覺。我喜歡看你笑,看你害羞的紅著臉……可是我好像常常惹你生氣哭泣……”
他發出奇怪的笑聲,搖了搖頭。
“一想到要放你離開,往後的日子又要孤單一個,我就覺得生活挺沒意思的。我愛上了你,又害怕失去,惟一能把你永遠留在身邊的方法
就是把你娶回家,要你當我一輩子的女人……可欣,我要貨運行的朋友幫我把你的家人全邀請來了,你的爸媽和大哥現在就在樓下,我
連證婚的神父都請來了,還準備了禮服,我以為……以為能說服你嫁給我……我愛你,可欣……”
他臉紅了,像喝了很多酒一樣。見可欣呆坐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,他身體晃了晃,臉上浮現出痛苦萬分的表情。
他錯了嗎?她不愛他,對他,她只有憎惡嗎?
她不愛他,她不愛他!可欣不愛他——
胸口快要炸開,痛得受不了了!他忍不住大叫一聲,轉身奪門而出。
“阿軍!”可欣驚叫,“阿軍,你聽我說!”
他跑得好快,一下子就消失在她眼前。可欣急急忙忙從床上跳了起來,顧不得身上只穿著浴袍,連鞋也來不及穿,人已經沖出房門。
這間汽車旅館將旅客的睡房和車庫相連,可欣跑出門外,就見他坐在駕駛座上,車子的引擎瞬間發動,電動鐵門升起,他駕著車沖了出
去——
“阿軍——”
可欣跟著跑出去,卻看到這一生永遠不可能忘懷的畫面。
歐建軍的車以疾速駛出車庫,在出口旋轉道上打滑,整個車子一百八十度飛轉,接著“轟隆”大響,車身狠狠撞上牆壁——
而歐建軍根本就沒有系安全帶,整個人撞破了擋風玻璃,被拋出了車外……
正文 第十章
醫院手術室外的走廊上,程瑞達夫婦和程可勇坐在可欣身邊,還有幾名大軍貨運的工人和貨車司機,他們坐也不是、站也不是,有人受不了點煙抽了起來,馬上被醫院的護士小姐給趕到外面去了。
“你倒是說說,這是怎麼一回事?你和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關系?!”程瑞達鐵青著臉。要不是見女兒蒼白著臉,隨時會暈倒的模樣,他
早就抓住她的肩膀狂搖一頓。
“唉呀,你好好問,生什麼氣?”李玉華打著圓場。
“還能不生氣嗎?跟人家交往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,我也是個挺開明的父親,可她事先什麼也不說,一下子就要跟男人結婚……這還
叫我不要生氣?哪有人婚事這麼草率的!”今天,他聽到女兒要和一個陌生男子舉行婚禮,差些沒嚇昏。“好好,不草率,等咱們未來
的女婿情況穩定下來,你想怎麼替可欣辦婚禮都行。”李玉華拍拍老伴的手,跟著轉過來拍撫女兒的背脊,輕聲安慰,“沒事的。醫生
不是說了嗎?都是一些外傷而已。”
“是啦,老板娘,老板不會有是的啦。”
“對啦對啦,不要擔心啦,老板壯得像牛一樣,以前也發生過蠻嚴重的車禍,還不是好好的,死不去啦。”
“是咩——”
大軍貨運行的員工也出聲安慰,沒有人料想到本來高高興興要在旅館舉行婚禮、急著要把老板娘訂下來的老板會突然發生意外。唉……所
有的安排全都付之流水。
可欣到現在還回不過神,四肢冰冷冷的。她眼睜睜看著歐建軍飛出車外,全身都是血,她的心髒差些停止跳動。
要他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,教她怎麼辦阿……
“小妹,你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嗎?”同樣被“請”來參加婚禮的程可勇眯著眼楮,問得十分銳利。“我聽說了,這個男的在公園動粗,
把吳家俊揍了一頓,還把你挾走……你是真的想和他結婚嗎?”
可欣被震動了,記起歐建軍最後說的那些話——
他愛她……他愛她、愛她……
“爸、媽、大哥,我是真的……”喉嚨好干好痛,她困難地咽著唾液,堅定地說︰“我是真心愛他,他也愛著我。我要嫁給他。”
全部的人都看著她。當她說出心中的決定,程家的人怔了怔,然後明白地點點頭,而貨運行的人則是明顯地松了一口氣。
李玉華笑著拍拍丈夫的手。“可欣有對象了,你還板著臉做什麼?我們該來商量怎麼幫女兒辦婚事才對……這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,不是嗎?”
程瑞達咕噥了幾聲,神情已經緩和不少。
“那也要男方按著禮俗來提親,我才會考慮要不要把女兒嫁給他。哪有像他這樣,把可欣挾走又教人把咱們請去參加婚禮的?這實在是太
草率!”
李玉華還是笑。“會的,等他的傷勢穩定下來出院後,咱們跟他說,要他先來提親,還要發喜帖,訂喜餅,把所有禮俗做足了,咱們家的
可欣才會嫁他……他會答應的。”
“是啦是啦,我們老板只要娶得到老板娘,什麼是都沒問題啦。”貨運行的員工連忙承諾。
看來,事情就要有圓滿的結局了。
這個時候,門上的手術燈終于熄滅。
門被推了開來,幾名護土推著歐建軍的病床出來,可欣和眾人全都圍了上去。
“阿軍……阿軍……”可欣喚著罩著氧氣罩的歐建軍,看著那張蒼白的臉,她的眼淚就像自來水般流個不停。
“哪一位是病人的家屬?”跟著出來的醫生問道。
可欣連忙抬頭。“我是他未婚妻。醫生,他要不要緊?”
醫生尊業地說明,“他只是手臂和大腿有幾道裂傷,總共縫了三十二針,傷口的玻璃碎片已經都清除干淨,沒什麼大礙。他是因為失血過
多才會陷入昏迷的狀態,讓他多休息一會兒,自然就會醒來。”他笑著安慰,“小姐,不要再哭了,你未來的老公沒有破相,還是帥帥的
一張臉……這是不幸中的大幸,你應該哈哈大笑才對呀!”
聽到他沒事,可欣的心稍稍安定,終于破涕為笑。
術後狀況良好,歐建軍被送進普通病房。
程瑞達夫婦和程可免已經先離開了,可欣堅持要留下來。
“老板娘,我們等一下也要趕回南部,老板就要麻煩你照顧他一下了。”病房里還有幾名員工。
可欣坐在床邊,小手握著歐建軍的手,對那些人微微露出笑容。
“我會照顧他的,我爸媽還會幫他炖補品過來。這幾天貨運行的事就要靠你們多費心了。”
“那有什麼問題!我們閉著眼楮也會做,都是一些小事啦,叫老板在這里好好休息,阿你們兩個以後千萬不要再吵架,這樣子就皆大歡
喜。”
另一名工人猛點頭,接著說︰“老板娘,你不知道,老板那天回來看不到你,又聽到你跟家人回台北,那個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好恐怖說,
好像要殺人似的,嚇死人了。”
另一個接著又說︰“阿我是覺得老板他很愛你啦!老板娘,我偷偷跟你講,阿你不要說是我講的喔……那鍋老板他那一天開車出去,其實
是去珠寶店買鑽戒,他是想跟你求婚啦,可是沒想到買回來後竟然看不到你。”
聽到這樣的“內幕消息”,可欣心理軟融融的,柔情像海潮一樣湧了上來。
原來他早就想向她求婚……唉,他為什麼不早講,偏偏讓誤會卡在兩個人中間,彼此都痛苦。
“還有哪……老板從你離開的那天起,就一直喝酒一直喝酒,整天都在喝酒,貨運行的是情都不管,害大家擔心得要命,就怕大軍貨運會
倒掉。厚……現在經濟很不景氣耶,我們只好自立自強把貨運行推下去。可是這也不責辦法……所以老板娘,只有你回到他身邊,他才
會振作起來。”
“對啦對啦。老板每天只顧著灌酒,還是我把你之前進貨運行填寫的資料表偷偷放在他桌上,讓他看到老板娘在台北的住址,他才精神一
振,決定上台北要和你結婚的。”
可欣越聽越心疼,小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,溫柔地說︰“等阿軍好起來,我們就結婚……我不會更離開他了。”
大家終于放心地點頭。
“這樣子最好啦,這個國語叫做……叫做有情人終成眷屬。”
“是眷屬啦!你台灣國語很嚴重喔。”
“哈哈哈,半斤八兩差不多啦,聽得懂就OK啦!”
病房里,大家輕松的笑了。
歐建軍醒來時,看見可欣坐在床邊睡著了,她的手還握著他的,嫩白的臉蛋在黑發里顯得格外脆弱。
他記得自己出了意外,被拋出車窗後,他痛得暈厥過去。她不是生他的氣嗎?為什麼還要守在他身邊?
他想把手抽開,這個動作卻把可欣吵醒了。她眼睫毛輕輕顫動,見他轉醒過來,小臉立刻露出笑容。
“阿軍……”她收緊手心,把他握得更緊。
歐建軍假咳了咳,喑啞地開口,“你大可不用在這里看護我……你討厭我不是嗎?為什麼不趁這個機會躲遠一點?”
“不……”她搖著頭,大眼瞬也不瞬地望著他。
“我不需要同情。”
她已經知道了他的感情,怎麼能夠再隱藏自己的感情!
這個男人的自尊心太強,他愛她,卻吝于說出口。她再也不要這樣下去了,如果兩個人要永遠在一起,就要彼此坦白。“阿軍……我是討
厭你、恨你,也氣你,可是、可是我不能不愛你……”她勇敢地揚起下巴,“雖然你常常意人家掉淚,可是我就是愛你。我以為你想娶我
只是為了征服,根本不是真心的……我還是愛你……”
這一次換歐建軍瞠目結舌,說不出話來了。
“阿軍,我愛你。”
“你、你再說一遍。”呼吸都快停止了,他近于哀求地命令著。
“阿軍,我愛你。”
“再說一遍。”
“阿軍,我愛你。”可欣的聲音輕飄飄的,“你愛我嗎?”
他用力地點頭,“歐建軍愛上程可欣,想發她當老婆……你願不願意當他的新娘?”
沒有鮮花,也沒有醉死人的求婚詞,可欣卻感動得要命,眼淚忍不住又滾了下來。她哽咽地說︰“我願意。程可欣願意當他的新娘,和他
永遠在一起。”
“可欣!”他欣喜地大叫,一把將她扯進懷里。
“小心,你身上有傷呢!”
麻醉藥效已經退了,是挺痛的,但痛得好、痛得妙,歐建軍仍然緊緊地抱住她不肯松手,熱烈地嚷著,“我不怕!只要你愛我,嫁我當老
婆,我就算痛死了也甘願!”
“不要亂說話,什麼死不死的。”她輕聲斥責著,任他抱著不敢亂動,怕踫痛他的傷口。
“好,什麼都不說,只說……”他低下頭,唇俯在她耳邊,堅定地吐出字句︰“我愛你,可欣……我愛你、我愛你、我愛你、我愛你、我
愛你……”
她感受到他濃烈的愛意,眼楮合起,偎著他的胸口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,美麗的紅唇揚起幸福的笑。
他們舉行婚禮的那一天,正好是春天里花香最濃的時候。
擺設在尋覓園的喜宴沒有一百桌也有八十桌。程瑞達嫁女兒,他自己當大廚,送給女兒女婿一道道精心烹煮的好萊,吃得大家大呼過癮。
送完客人,可欣終于偷到一點時間,躲到樓上的休息室小憩一下。
好緊喔……沒想到結婚這麼累人。她癱進又寬又舒適的沙發椅,閉起眼快睡著了。
有人開門進來,走到她身邊——
“可欣……”
“嗯……別吵啦,人家好想眯一下,一下子就好了……”
“唉……我可憐的可欣,真的把你累壞了。”歐建軍輕聲喚著她,語氣這著好多好多的寵愛。
過了一會兒,可欣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移動,她睜開眼楮,覷著自己剛出爐的老公,軟綿綿地掀著紅唇,“你抱著人家去哪里?”
歐建軍沖著她笑。“找個地方洞房。”
唉,這個男人……
可欣小臉泛紅,咬了咬紅唇,拉著他的領帶玩弄著。
“不行啦,等一會兒爸和媽找不到我們,那怎麼辦?”
“我已經跟爸說了。”
“啊?!”可欣瞪大眼眸,“你跟爸說什麼?”他該不會……呃,真的什麼都說了吧?!
歐建軍挑了挑濃眉,輕快地回答,“就照實話對他說啊。”“嗄?!”她連小嘴兒也張開了。
“我剛才跟爸說,嗯……不止,我還跟媽說、跟你大哥說,還跟貨運行里的幾個員工說,說我要上來跟你生孩子。爸他老人家一聽,還催
著我趕快來,說來不及的話在休息室這里就可以生了,他們不會來打擾的。”
喔,老天,下一道雷吧!
“歐建軍!你……你你……”她的臉都被他丟光了啦!
“可欣,你介不介意?”他忽然問,問得可欣莫名其妙、一頭霧水,不知應該先對他發脾氣好呢,還是先弄清楚他的問題好。
“什麼?”她有種誤入陷阱的感覺。
他咧嘴一笑。“如果你不介意,我們干脆就在這里生孩子。”
“歐建軍!”她氣得捶他一拳,臉蛋通紅可愛。
“我在遠理,老婆大人。”他的霸道一點也沒改變,頭俯了下來,不由分說地吻住她的小嘴……
“唉……可欣,我已經很努力,可是真的忍不住了……我愛你……”
可欣想保持清醒,不受他的誘惑,但是,那是不可能的。
誰教她要愛上這個無賴又霸道的男人,在他懷中找到最渴望的依靠。
誰又教這個春天這麼浪漫,把一切都變得如此美麗……
—完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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