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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若瀏覽伊莉的時侯發生問題或不正常情況,請使用Internet Explorer(I.E)。 中原人士進獻美人的詭計昭然若揭,她卻自稱是來「幫助」他的人?
看來,中原沒高手了,才會派一介女流打頭陣,
而他沒將這聒噪的丫頭攆走純粹是好奇:
一個沒有武功底子又愚蠢過了頭的弱女子憑什麼前來取他的性命?
她左看右瞧都不覺得傳聞中暴戾恣睢的大魔頭有什麼特別之處,
除了─—是個啞巴!他總是不發一語,
光會用陰冷至極的目光死瞪著她,一副要將她碎屍萬段的兇樣, ..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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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成為伊莉的版主,你將獲得更高級和無限的權限。把你感興趣的版面一步步地發展和豐盛,那種滿足感等著你來嚐嚐喔。 第一章
美人計——兵強者,攻其將;將智者,伐其情。將弱兵頹,其勢自萎。利用禦冠,順相保也。
獨孤門是中原武林一個小小的門派,這樣小的門派,理當不會成為別人覬覦的對象。
可就在一個非常平凡的夜晚,一場滅門的大禍,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降臨在它身上。
追溯其由,不過是張小小的信箋,箋上雲——
十五月圓,當是血債血償之夜。
短短的十二個字,連名字都未曾署上,見過大風大浪的獨孤門主,理當不必介懷,可奇怪的是,獨孤門主卻在看了那張信箋之後,整張老臉霎時刷白,甚至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。
就因為老門主這樣奇怪的反應,間接的也讓底下的人跟著一起緊張,霎時,整個獨孤門陷入一種風聲鶴唳的緊張氛圍之中,人人自危,且人心惶惶。
風,颯颯作響,冷戾且無情的吹著;月,依然皎潔明亮,一點也不懂人世間的煩憂。
獨孤門所有的地方都亮起了大燈,到處充滿巡邏的侍衛,每人臉上的表情除了小心謹慎以外,還是小心謹慎,他們連一絲絲的松懈也不敢有,就怕一松懈下來,就給了敵人可乘之機。
“你們那邊巡得如何?可有發現任何的異常?”這邊走來的問著那邊的。
那邊的給予回答:“一切正常,你們呢?”
“正常。”
簡單的幾句交談看似平常,但有誰知道他們心情的緊張程度呢?
這樣小心謹慎的防備,不過是獨孤門的外圍部分,在中庭方面,則另有一番天羅地網的布置,哪怕是飛禽走獸,也難逃這嚴密的捕殺計劃。
而鎮守在獨孤門大堂的則是獨孤門主父子二人,兩人不只相對無語,神情更加戒備,他們全神貫注,無時無刻不保持眼觀四方、耳聽八方的狀態。
一般人碰到這等陣仗,應無任何勝算可言,可來者不只有極高的武術修為,更有絕妙的輕功。
幾個起落,一名黑衣男子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擺平守在外圍的所有人馬,跟著他飛身一躍,跳上獨孤家的門墻,坑高臨下俯瞰著獨孤家的中庭。
四周雖然黑暗,可一點也影響不了他精銳無比的目光,才不過眨眼之間,他已然看穿所有的陷阱。
“哼!”他冷嗤一聲,傲慢的飛身一躍,直撲目標。
他的雙腳才剛踏上地面,倏地,千萬枝飛箭從四面八方疾射而出,每根箭矢的目標皆集中在他的身上。
只見他身子一閃一躍,簡簡單單的就避開所有利箭的攻擊,隨即一張蠶絲編織的網從屋頂降下,眼看即將罩住他的身子。
俊挺的身子不避不閃,他就這麼雙手抱胸等著它的降臨。
“捉住了,終於捉住他了。”當那張蠶絲網成功的捕捉到他之際,霎時從東南西北四方竄出四名壯漢,異口同聲地發出勝利的喧嘩。
他面對那四個突然出現的男人,神情依然沒變,還是一樣保持慣有的冷漠,只張著一雙冰眸打量著他們。
不錯!這四個人的武功修為還算可以。這點可以從他們走路的步子,以及全身散發的氣勢來評斷。
“哼!還以為是個多麼了不起的人呢!原來也不過爾爾。”四人中的一人,發出這樣的不屑話語,更大膽的伸腳打算狠踹那陷落網中的獵物。
可就在眾人來不及張眼瞧清楚之時,陷落網中的男子,竟詭異的脫了困,更在眨眼間,殺了那個欲要攻擊他的男人。
面對這不可思議的現象,三人不由得瞠目結舌,精神一陣恍惚,霎時風聲一起,緊跟著頸項一涼,那徹骨的寒意,讓他們不解。
伸手一摸,才知是血,腥熱的味道是他們這生中最後的觸感,然後,三個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倒地不起。
殺人的他,臉上的神色依然沒有改變,冰眸中的燦光也無一絲一毫的變化,雙手壓背,他就這麼大咧咧的步入獨孤家的大堂。
“誰?”守在大堂之上的獨孤賢一聞異聲,立即全身緊繃,轉頭一覷,他看到的是個完全陌生的年輕男子。
他是誰?年輕的獨孤賢根本就不認識那闖入的不速之客,一臉疑惑地瞅著那名黑衣男子。
可另外一個人的反應卻跟他完全不同,只見他在一看清來者的長相時,老臉上竟閃過一絲愧意。
站在父親的身邊,獨孤賢很輕易的就發現自己爹親的異狀,看到這樣異常的爹親,他不禁開口:“爹,他是誰?”
面對兒子的問題,獨孤門主無法回答,更無顏開口,這是他壯年時的荒唐,也是他應得的報應,就算死他也無怨,可他的兒子是無辜的啊!“如果可以,我懇求你饒過我兒的性命。”
面對他的懇求,黑衣男子依然無言,那雙冰眸也無任何的閃動,可獨孤賢卻不再保持沉默。
“不!今夜就算會死,孩兒也發誓跟爹同進退。”
“兒啊……”他一生壞事做盡,沒想到竟能擁有這樣孝順的好兒子。夠了!這已經足夠了!既然躲不過,那就讓他們父子兩人全力一搏,也許還能獲得一絲生機也說不定。
高手過招,就在眼神閃動的那一剎那,在瞧出他們父子眼中所閃動的殺意時,黑衣男子身子靈巧的一閃,輕易就避開他們第一波的攻勢。
殺人的訣竅,就在於快、狠、絕三字,拖泥帶水不過是加重自己的負擔罷了,短短的三招之內,他不只取了獨孤門主的性命,甚至還重創年輕的獨孤賢。
“告訴我,你到底是誰?為何執意要滅我獨孤門派?”獨孤賢在面臨死亡的時候,依然固執的想知道他真實的身份以及來歷,否則他就是死也不能瞑目。
“西域黑焰門四王之一的邪王,名喚西門傲。仇恨!”低沉沙啞的嗓音,顯示他的少言,簡單明了的回答之後,他毫不心軟,一掌直劈獨孤賢的天靈蓋,結束他短暫年輕的生命。
風依然颯颯作響,明月也皎潔依舊,可此時的獨孤門,卻沒有半點生人的氣息。
這夜之後,江湖盛傳,獨孤門一夕滅門,兇手來自西域,號稱“傲邪”。
* * * * ※ * * * *
老者開口道:“中原武林即有亂象,當是她出力之時。”
南宮鬱一臉疑惑,亂象她聽得懂,出力她也能了解,可是——“中原武林是什麼東西?它是一個吃的東西嗎?或是一個人名?還是一個地名?”
“中原武林是整個江湖的統稱,生存在江湖中的人,就稱為武林之士。”
“既有武林之士,那為什麼還需要用到我呢?”南宮鬱再次發出這樣的疑惑。
她不是拒絕義父的要求,更不是推諉當屬於自己的責任,而是真的不懂,而正如義父曾教導的,有問題就須開口詢問,不要強裝懂的樣子。
“美人計。”
美人計。喔,她懂了!為什麼懂?只因她曾聽義
父說過關於這項計謀的典故。
據聞,周朝幽王四年,褒向因入朝進諫,觸怒幽王,而被囚於京城牢獄之中。他的兒子洪德為營救他,特地買了一名絕色美女褒姒,進獻大王,讓他的父親得以脫困,還重獲官職。
再傳,漢朝劉邦也曾受益此計,另外還有諸多的例子,一時之間也無法盡數舉證。
總之,每個故事中的女人,不是傾城佳麗,就是絕代美姝,而她南宮鬱不過是個鄉野村姑,哪稱得上美人?“義父,您是否說錯了?美人計中所需要的是個美女,怎輪得到鬱兒出場呢?”
“你何須妄自菲薄?義父說你能,你就能,難道你懷疑義父的話嗎?”
“不!”不懷疑不是因為懼怕,更不是因為尊敬,而是有諸多的實例可以證明。
就如十歲喪母,十三歲聞爹猝死的噩耗一般,準得讓人不敢置信;十三歲以後,南宮鬱就一直跟在義父的身邊,受他的栽培,聆聽他的訓誨,直到今日,她所見、所聞的更是不知凡幾,這樣的情況之下,她哪能再懷疑義父的話。
更何況她不過是個鄉野村婦,平日所接觸的不是李家大嬸的流言,就是張家小姑的流語,而今要她肩負這樣沉重的使命,她真是心中忐忑,就怕自己成事不足、敗事有餘,到時不只賠了自己的性命不打緊,還讓義父沒了面子,更可能會危及整個……呃……中原武林。
倣若知道她心裏的忐忑一般,老者跟著開口說出一句語重心長的話:“義父相信,當今世上,只有你能擺平得了他。”
“擺平?”這字眼可有諸多的解釋,就不知義父所要求的是哪一種擺平?
同樣不用南宮鬱自己開口,老者就能了然於心,“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,隨你自己的意思。”
“不必動手殺人?”為了確定問題的答案,南宮鬱更加謹慎的追問,只因她深知,殺人絕對不是她這小女子的良心所能承擔的。
“擺平的方法很多,毋需用到此一極招。”
那還可以接受。
但隨即她又想起另外一個問題,“不需用到女人天生的本能吧?”美人計,顧名思義就是必須犧牲自己,而她南宮鬱雖稱不上什麼曠世美女,但也有想嫁人的平凡心願,為了自己往後的一生,這點還是得先提出來跟義父好好的商議。
慈祥的笑容裏多了幾許深意,老者倣若洞悉什麼天機,依然不肯直言,只簡單的回答一句:“隨你高興。”
瞅著義父臉上那抹詭譎的微笑,南宮鬱心裏不由得有些發毛,可答案卻出乎她的意料,這讓她放下心,也跟著義父一起笑了。太好了!這麼一來她可自由多了!只要費點心思,讓那人改邪歸正,不就功德圓滿、萬事太平了!呵呵,這任務,簡單!
是嗎?老者可不以為然。
* * * * ※ * * * *
玲瓏纖細又嬌小的美姿,從頭到腳,只見著一個色彩,就是青翠的小草,這顏色不只妍麗,更粧點出她的俏皮。
南宮鬱表情自然無半點懼意,眼眸靈活大方,無絲毫的怯懦,一開口就是大膽的直言:“小哥,我要見你家主子西門傲。”這話不只大膽,而且不帶任何的懇求,直接明白得讓人對她刮目相看。
“你是何人?為何要見我家主人?”自家的主子是何許人也,怎容得了她想見就見;瞧她隨意得就像召喚小廝一般,一點也不懼怕主子的惡名。
“前來幫助他的人。”這話南宮鬱說得可是毫不愧疚,更不怕閃了舌頭。只因她心裏篤定自己所肩負的責任,就是規勸西門傲改邪歸正,只有好人才能長命百歲。
單就這點,還不算是幫助他嗎?
喝!這女人的話可有趣得緊,也不想想,她不過是個女人,瞧她走路的步伐也不見有任何武功底子,這樣一無是處的女人,竟然一開口就是這樣可笑的話,當真讓他忍不住的大笑三聲,“哈哈哈——”
受人恥笑的南宮鬱,一點也不引以為意,仍是心平氣和的開口:“小哥,切莫笑我,你若不信,為何不幫我把我所說的話轉達給你家的主子?倘若他也同你一樣的反應,那我離開就是,如何?”不可否認的,這是一招激將法,走的也是一著險棋,賭的是西門傲的反應。
“好,你等著,我進去通報一聲,馬上就來。”不知自己中計的小哥,當真受不得激,轉身進去通報。
瞅著小哥離去的背影,南宮鬱依然維持著氣定神閒的模樣,她不直闖,只因她曉得自己的能耐,也不偷潛進去,因為不屑為之。
等了好長一段時間,那名小哥終於出來,他開口所言,正如南宮鬱心裏所料。
“跟我進來吧!我家主人想見你。”
一聽小哥的話,南宮鬱真是一臉的興奮,可這只是第一步,接下來的陣仗才是困難,這點她心裏已有萬全的準備。
* * * * ※ * * * *
西門傲絕對不是一個傻子,黑焰門也絕對不是一個弱勢的組織,經過四王的運籌帷幄,屬於黑焰門的密探,早已遍布整個中原武林。
他們掌握的不只是各門各派的一舉一動,甚至連他們對付黑焰門的方法也早已摸清。進獻美女?哼!其餘三人的反應他西門傲不知,可要他西門傲中這可笑的計謀,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。
他不只認為可笑荒謬,更鄙視整個中原武林沒能人!中原武林當真是沒有能為之士了,所以才會派個女人打前鋒,不是嗎?
讓他覺得可笑的是,那不請自來的女人竟大膽的說她是前來幫助他的。
幫助什麼?想他西門傲是黑焰門堂堂的四王之一,怎麼可能淪落到需要女人幫他的地步?就因如此,所以才會讓他打消原本的念頭,沒有直接將人趕出去,轉而想會會那個敢如此大言不慚的為女人。
終於,在西門傲的期盼之下,南宮鬱被守門僕人帶了進來。
兩人一見面,四目在空中交會,他平靜的心湖竟奇異的泛起一圈漣漪,而她亦然。
她很大膽,這點可以從她那雙敢直視他的目光中看出。從她那雙靈活的大眼中,西門傲讀不到任何的懼怕或者怯懦,有的只是滿滿的好奇。
看人的第一眼,著重在她的眼神,跟著就是感觸她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氣勢。
從這名女子的身上,西門傲不只感受不到任何咄咄逼人的悍勢,更不見任何肅殺的氣息,有的就只有……熱。
對!就是熱,這女人給他的感覺只有一種,那就是熱力十足。
倘若世人將他西門傲比喻為寒冰的話,那這名女子就是一團熱火。
在火與冰的交戰中,不知是火先融了冰,抑或冰掩熄熾熱的烈焰?
這結果真讓人期待,不是嗎?
坐在堂上的他,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黑焰門四王之一嗎?南宮鬱在心中暗忖。
他很平凡,同樣是一張嘴,一雙眼睛,一個鼻子,左看右瞧,南宮鬱怎麼也瞧不出他有何可怕之處。不過是個男人罷了!為何能讓人如此畏懼?
心裏存疑,就該開口詢問,這是義父教她的,也是她一心奉守的不二法則,
“你就是人稱傲邪的西門傲嗎?”
對她的問題,西門傲依舊沒有開口回答,只是淡然的將眉一挑,那極為細微的變化,幾乎讓人無法察覺。
別人無法察覺的事情,南宮鬱很輕易的就發覺,更直覺的知道,這男人是絕對不可能會開口說話的。既然他不開口,那就由她自己來吧!小事而已,何必多存計較之心?“你有什麼可怕之處嗎?為什麼大家會那麼怕你?”
對這無趣的問題,西門傲還是選擇漠然以對,他不只不肯開口,甚至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,只是張著一雙冷眸,凝視堂下的女人。
剛剛的問題,他還有稍稍的挑眉動作,現下這個問題,他神情竟連一絲變化也無。或者是距離太遠,所以看不清楚?好!既然如此的話,那就拉近彼此間的距離吧!
有了這樣的決定之後,南宮鬱當真無視男女有別,一步步主動的走近他。
瞅著她現在的舉動,西門傲當然知道她想做什麼,按理說,一個練武之人最忌別人近身,可他卻不閃不避,就這麼放縱她欺近自己。
直到她逼近到他的面前,南宮鬱才滿意的停止自己的腳步。
兩雙眼睛依然直視對方,四周所有的人都不敢開口發言,這樣的緊張氣氛,倣若在做一場意志之爭,比的是誰先移開自己的視線,誰就是輸的一方。
“你知道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你嗎?”
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,原本還保持沉默的南宮鬱,一開口就是這樣嚇人的宣言,不只讓四周發出一聲緊張的抽氣聲,更讓一臉平靜的西門傲,綻出一抹玩味的眼神。
眼睛裏從無視任何女人存在的西門傲,此時不得不對此女另眼相看,倘若她的目的是想吸引他的注意,不可諱言的是——她辦到了。
想殺他?可以,只要她有這等能耐。
殺人的能耐南宮鬱當然沒有,她有的就是天真酣傻的性子,“不過你放心,這殺人的計劃是別人說的,本姑娘可一點也不讚同。”
在場之人一聽聞她的話,無一不露出一臉的輕松,大呼還好。
“可是……”
這話可又惹得大夥兒屏息以待,就怕她又要說出什麼惹惱主人的大話。
“不殺你,本姑娘對中原武林很難交代,所以可不可以請你配合一下,從今以後改邪歸正,不要再跟中原武林為敵,這麼一來豈不皆大歡喜?本姑娘毋需背上殺人的罪名,你也可保長命百歲,對否?”太好了!倘若真能如此,還真的是可喜可賀,普天同慶呢!
可她天真的想法,未必代表眾人的意見。一聽見她的話,所有人皆目瞪口呆,心裏不禁揣測,此女的腦子不會有啥問題吧?
西門傲對她話的反應,就只是一聲冷嗤,不以為然。這正與邪的衡量,怕連她也說不出個準則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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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西門傲才走出房門,張眼隨即瞧見正對著他房門前方的梁柱上,貼著一張紙條,紙條上寫著——
知錯能改,善莫大焉。
原來這就是那女人半夜不睡,到處閒逛的原因啊!
練武之人的耳力絕不容小覷,那女人天真的以為無人察覺,殊不知他早將她昨晚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。
不聲張的緣故,不過是自信她絕玩不出什麼花樣,所以才這麼任她來去自如。
欺身向前,順手一撕,西門傲毫不在意的毀掉那張廢紙,再前行幾步,又在梁柱上看到同樣的紙條,內容換成——
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
那張紙的下場就跟前一張相同,西門傲一樣毫不在意地繼續前行,同樣瞧見梁柱上貼著一張紙,這次的內容換成——
苦海無崖,回頭是岸。
行惡造孽,行善積福。
人生苦短,切莫妄為……
一路行來,算算被他撕下的廢紙竟高達二十多張!
可這些在西門傲的眼裏又算得了什麼?不過是種無聊的把戲罷了!她想怎麼寫就任由她去,邪王依舊是邪王,誰也別想改變他!
* * * * ※ * * * *
一覺醒來的南宮鬱,一打理好自己後,就急著找西門傲驗收自己辛苦一夜的成果。
她根據可靠人士所透露的消息,知道此時的西門傲正在他的書房內忙著。
鹵莽成性的她,連門都沒敲就急著闖進去,當著他的面,劈頭就問:“怎樣?那些紙條上所寫的,你是不是全都看過了?看了之後,是否有所頓悟?”
只見此時的西門傲好似沒聽到她的問題一般,徑自忙著他手上的正事。
“喂,不要這樣嘛!你倒是開口說句話啊!”看他理都不理人的傲慢樣,南宮鬱更固執地不肯放棄,死纏著他追問。
可瞧瞧他,依然故我。不要說抬頭正視她的存在,就是連聲音也不吭一聲。
“你總不會是個啞巴吧?”這是南宮鬱心裏突起的猜測,只因從昨天跟他見面後到現在,她好似都未曾聽他開口說過一句話耶!
嗯——這可能性不是沒有!
好可憐喔!沒想到一個在武林中響叮當的大魔頭,竟是個啞巴!真是可憐!
這邊的南宮鬱一廂情願的替他不能說話的缺憾感到可悲,那邊的西門傲卻只張著一雙冷眼睥睨她臉上盈滿的同情。
哼!誰是啞巴?他只是不屑開口跟她說話罷了!就因不屑,所以西門傲也懶得去糾正她的自以為是。
可同情歸同情,南宮鬱仍然沒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,既然他無法開口說話,那就換個方式來問好了。“我知道你是個啞巴,這一點的確令人同情。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回答我剛剛所提的問題,就算是點頭或搖頭都行。”話落,南宮鬱整個身子幾乎俯趴在桌案上頭,雙眼緊盯著坐在對桌上的那個男人,滿臉期盼的等著他的回答。
南宮鬱緊盯著他的視線,以及小臉上盈滿的期待神情,皆讓西門傲倍感不耐。就因不耐,所以他臉上的神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兒去。
正常情況,這種臉色對任何人來說都極具嚇阻作用,可瞧瞧那固執的女人不但一點也不畏懼,甚至還露出一臉讓人見了就煩的笑容。
碰上這等粘人 唆的女人,西門傲還真不知該如何處置才好。想了一想,他倏地掀唇一笑,手指一伸往她一勾。
寒冽的俊臉,因臉上那抹突現的笑而亮燦非常,這不只讓南宮鬱目眩心迷,更讓她失去警覺,傻傻的受他手勢的勾引,傾身向他。
就是現在!當南宮鬱的身子一貼上前時,西門傲立即點住她的穴道,讓她無法動彈。
“啊!”遭受到意外的攻擊,南宮鬱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,跟著任她如何使勁,也移動不了自己分毫。“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?”不能動再加上現在這種不雅的姿勢,讓她氣得臉都紅了,也不知是因為過於使力,抑或是被氣暈的關係,總之現在的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,就是殺了那可惡至極的壞人。
看她眥目欲裂的模樣,西門傲的心情卻反常的愉快,他順手拍了拍她柔軟細膩的臉頰,好似在安撫她一般,可那惡意的眼神中卻明顯的寫著:想跟我西門傲鬥,以你的功力還不夠資格。
“混蛋、惡人、壞物、惡劣的壞東西……”身子不能動的南宮鬱惟一能發洩的就是一張小嘴。她氣得把過往所學的罵人詞匯,全數用在西門傲身上。
可瞧瞧西門傲的反應,他不過是冷冷的一睨之後就退了場,獨留那不能動的女人罵到聲音嘶啞,也不見有人出來拯救她。
“哇!誰來救救我啦!”罵得聲音都已經嘶啞的南宮鬱,這下心情可真是頹喪極了。才第一天而已耶!就敗在他的手上,而且還敗得如此徹底、如此沒有面子,更讓她有種無顏見江東父老的赧然。
可頹喪絕對不適合南宮鬱,愈挫愈勇才是她的真性情。就因為如此,在短暫的沮喪之後,她立即重新振作起來,滿臉堅決的立下誓言:“西門傲,你愈是刁鑽頑劣,我南宮鬱就愈是要卯上你,非逼你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不可。”
嗯!不錯!瞧她小臉上的堅定神採,還真具有幾分嚇人的威勢,可這也得等她脫離目前的困境之後才能實行對否?
“哇!誰來救我啦!”
* * * * ※ * * * *
第一個方法失敗之後,緊跟著就是第二個方法上場 !
打定主意要力勸西門傲棄惡從善,南宮鬱真可謂到了絞盡腦汁、費盡心機的地步。
好不容易讓她想到一個良策,同時也是最笨的方法,那就是無時無刻緊跟在他的身邊。
這樣一來,不管他做什麼,她都能了若指掌,然後適時的加以破壞,嘿嘿!這樣還怕他有為惡的機會嗎?
“好,就這麼辦!”可這方法好雖好,還是有它的缺點,就算南宮鬱真想緊跟在他的身側,可也得先找到他的人才行啊!
不過這點也好解決,正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,只要固守在他的房間裏,總會有碰面的機會吧!
* * * * ※ * * * *
才剛從外頭回來的西門傲,還未打開自己房間的門,就已經聽聞從裏頭傳出的輕微呼吸聲。
“有人?會是誰呢?”那氣息聽來不像是個練武之人,正因如此,所以他顯得毫不在意,輕推開房門,往裏一探,看到的竟是那擾人的南宮鬱。
平時一見面她總喜歡聒噪個不停,可此時的她卻顯得異常安靜,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竟然睡著了,而且還睡得酣熟。
口一張,西門傲就想喚醒那女人,可想想,又改變了主意,只因心裏另有一番整人的惡計。
放輕腳步,西門傲貼近那趴睡在桌上的女人,雙臂一張,悄然無聲的抱起她,跟著轉身將她安置在自己房門外頭,也不管天冷是否會凍壞了她的身子,徑自關上門入房睡在他那張舒服溫暖的床鋪上。
而屋子外頭的南宮鬱——
好冷,這是沉睡中的她惟一的感覺。
怎麼會那麼冷呢?直打著顫的身軀,逼她不得不張開眼正視眼前的處境。
“怎麼會這樣呢?”不敢相信自己竟無端端的跑到屋子外頭的她,不由得伸手揉揉自己的雙眼,再仔細的觀看四周的景物,“真是如此。”
怎麼會呢?正當她想理清這難解的問題時,只覺鼻內一陣騷癢。“哈——啾、哈啾、哈啾……”一眨眼,她已然打了十幾個噴嚏,纖細的身子更是直打哆嗦。
“好冷……不行!我再也無法忍受了。”受不住那蝕骨的寒意,南宮鬱只得暫時拋開腦中的疑惑,趕緊起身直奔自己溫暖的房間。
經過這次慘痛的教訓之後,南宮鬱足足病了三日,要不是因為她身子骨還不錯,可能還沒那麼快康復。
有了這次慘痛的經驗,南宮鬱不得不打消固守在西門傲房間等他的計劃。
* * * * ※ * * * *
破曉時分,天際暈亮,一切灰蒙蒙的,可早起的鳥兒卻顯得嘈雜,它們吱喳叫著,著實擾人睡眠。
沉睡的南宮鬱就是被窗外那群擾人的鳥雀所吵醒,水眸一張,她腦中首先想到的就是昨日所做的決定,正面迎敵。
既然想正面迎敵,首要之務當然得先掌握敵人的行蹤才行。抬頭看看天際,才剛破曉時分。“這個時候,那個人應該還沒出門吧?”自言自語之後,南宮鬱隨即起身下床,開始手忙腳亂的梳洗打理一番。
等到一切都準備妥當,她跨出房門,直往西門傲的房間而去。
但是,南宮鬱來到西門傲房間,卻找不到他的人,開口向人詢問西門傲的行蹤,可也不知怎地,竟無人肯給她正確的消息。
那些人不是支支吾吾的講一堆廢話,就是詞不達意得引人發噱,這情況可想而知是誰在背後搞鬼,也只有那小氣惡劣的男人,才有如此大的權力,他一聲令下,還有誰敢違抗他的命令呢?
唉!這也不能怪人家啊!南宮鬱頗能體諒人家情非得已的處境,也不好過於刁難。只是這麼一來,她只好自食其力,以自己的雙腳踏破整座莊園,終於在後院找著了人。
哇!沒有穿衣服的男人耶!這是南宮鬱看到他時的畫面。
他雖然瘦了點,但身材還算不錯。
她從不曾見過這樣的畫面,所以她更加的好奇,一點也不感到靦腆。
她不只不懂得回避,還大膽的張眼瞧著。瞧他在揮拳踢腳的走招之中,不只讓人目不暇給、眼花繚亂,甚至帶有一股衝擊人心的震撼,她不禁望得癡傻。
那女人才剛出現,西門傲就已察覺,不僅因為練武者的絕佳聽力,更因為她渾身所散發出的熱源讓人無法忽視。
本以為她既是中原女子,性情上該較為含蓄,看到他裸露上身,理當自動回避。
誰知她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,她不只沒離開,甚至還用那雙靈活的水眸騷擾他。
在她緊盯著他看的情況之下,西門傲雖能維持表面的冷漠與平靜,看似專心於自己的事,可一顆心卻已開始浮躁不安。
練武之人最忌心浮氣躁,這使得西門傲再也無心練武,只好翻身一躍,大手向上一撈,拿起掛在樹梢上的上衣,旋身一轉,就穿妥整齊。
看他打拳練武,已讓她感覺精採無比,最後他所露的那手,更是讓南宮鬱不由得直鼓掌,大聲喝採:“好耶!真是太精採了!再來一次,快,再來一次。”
然而她真誠的喝採,看在西門傲的眼裏,卻像是鳥雀般聒噪。他冷眼一瞟,俊挺的身子一轉,毫不理會的就想離開。
“等等。”一看他又用背影對著她,南宮鬱心裏一急,也不管什麼男女有別,嬌小的身子奮力一撲,四肢全開,就如一只八爪章魚般纏住他的身軀不放。
“不能走,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,怎麼可以這樣輕易的就放你離開。”此時,她心裏僅存的念頭就是攀住他,緊緊的纏住他,說什麼也不可以放開。
在她的身子一貼上他時,西門傲直覺的就想揮手推開,可就在他剛想使力時,一股異香卻在這時侵襲他的嗅覺,一個恍惚,他竟再也使不出任何的力道,只能用一雙冰眸瞪著她。
“不要!說什麼我也不放開你!”不管他的眼神有多可怕,南宮鬱誓死也不肯放開他,“除非你答應讓我跟在你身邊,不論何時也不能撇下我。”
是嗎?對她的要求,西門傲冷嗤且不屑,睡覺時也在一起嗎?哼!
哇!好兇的眼神啊!比剛剛那種冷更讓人心悸且可怕,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,就算害怕,南宮鬱依舊固執的不肯放手,直覺的開口修正自己剛剛的言詞:
“當然,這條件並不包括晚上睡覺的時候。”
煩!懶得再繼續跟她 唆的西門傲,幹脆使勁想扳開她緊纏的四肢,可是拉開一只,另一只又跟著纏上,這樣反反復復,真是耗時又費力,雖曾想用內力震開她的糾纏,但不知為何卻總提不上力。
完全不知道他絕對有傷她的能力,南宮鬱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不放棄,他是絕對無法擺脫她的糾纏的。“怎樣?扳不開吧!”不知死活的女人,還暗自得意不已,更張狂的發下豪語,“只要我不放開,你也奈何不了我的,嘿嘿!”
瞧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,西門傲心裏真是火極了,怪的是他始終狠不下心、提不起勁,溫暖的女體,馨柔的異香,更是擾他心神不寧的罪魁禍首。
良久之後,不習慣與人太過於親近的西門傲,只好心不甘、情不願的放棄自己的堅持,讓那得意的女人更加得意不已,不過誰贏誰輸,還是一個未知的結果!
* * * * ※ * * * *
藍天白雲,風和日暖,四周景色優美得讓人心曠神怡,可真是如此嗎?
空曠的野地,只見一男一女,一黑一綠急急直奔,男的在前頭健步如飛,女的在後頭趕得不只汗流浹背還氣喘吁吁,不斷的朝著前頭的男子大喊大叫:
“喂!你走慢點嘛!等我,等等我嘛!”
哪怕她叫啞了嗓子,前頭的男子依然無動於衷,繼續趕他自己的路,默默無語,神情也依然冰冷如昔。
好無情喔!人家走得腳酸身子累,他卻一點也不憐香惜玉,真是太無情了!走在後頭的南宮鬱,噘嘴抗議,心裏直埋怨著。
可抱怨歸抱怨,那雙小腳卻一刻也不敢稍停,就怕會失去他的蹤影。
奮勇直追的她,不由得在心裏天真的祈禱,好希望這時能出現一些奇跡,阻止那人的腳程,阻礙他的去路,這一來,她也不用趕得那麼辛苦。
老天就像聽見她的祈禱一般,前頭的西門傲,還當真停下腳步。
雖不知他停下來的原因是為了什麼,可一看他當真停下腳步,南宮鬱聰明的把握時機,迅速追上前,縮短兩人間的距離,趕到他的身邊。“你在等我嗎?”如果真是如此,那這人還算有救。
這可能嗎?巴不得甩掉糾纏不休的她的西門傲,又豈有等她的道理?冷眼一瞟,他用最直接無情的方式,斬斷她心裏的妄想。
接收到他瞟過來的冷眼,南宮鬱無奈的搖頭,更在心裏大嘆:唉!這人當真是無藥可救了!
就在南宮鬱忙著無奈嘆息之際,倏地,從四周跳出十幾個大漢,無一不是滿臉橫肉,輕佻邪氣。“這是打劫,把錢財留下,便饒你們一命。”
可惜眼前的這對男女,根本連甩都不甩他們。
以西門傲的身手來說,不理他們自是理所當然,但是南宮鬱不甩他們可就有點奇怪。
不是南宮鬱不怕,而是她根本就不懂得怕,一看見這突然出現的陣仗,她立刻明白這就是西門傲停下腳步的原因。
跟隨在義父身旁多年的她,從來不曾看過這樣的場面。想想,這是打劫耶!她在客棧中曾聽說書之人說過這樣的事,可一旦真實面對還是有些不同。
她隨即開口曉以大義:“不對,不對,既是打劫,就該說:此樹是我栽,此路是我開,欲從此路過,留下買路財,這樣懂了吧?”呵呵,教教他們也算是功德一件。
那些搶匪,個個聽得目瞪口呆,而西門傲則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她。
這女人若不是蠢,就是太天真,碰上這等事,一般女子的正常反應不是怕得直打哆嗦,就是嚇得臉發白,可瞧瞧她……唉!
“唉,你好歹也說句話,人家都要來搶你了,你還默不作聲,這不是太不給對方面子了嗎?”
男的是默不作聲,女的則是大膽挑釁,搶匪們碰上這奇特的一對,雖心存幾分忌憚,可卻又捨不得放棄這難得遇上的肥羊。
在頭兒的暗示之下,一場腥風血雨就這樣展開。
碰上他們突然的攻勢,南宮鬱一點也不害怕,機伶的緊挨在西門傲的身旁,扯著他身上的衣服不放,以致原本不想管她死活的西門傲,只得被迫應戰。
“喂!你們至少給人一點心理準備嘛!怎麼說打就打?實在太沒江湖道義了。”忙著抗議劫匪行徑的同時,南宮鬱還不忘提醒西門傲:“手下留情啊!你可不能殺他們啦!”
這要求……象話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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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如果發覺自己無法使用一些功能或出現問題,請按重新整理一次,並待所有網頁內容完全載入後5秒才進行操作。 第三章
刀劍無眼,掌不留情,在這樣緊張的打鬥之下,只聞一個女人聒噪個不停。
“不!你不能殺他啦!”
“喂!你才剛被他打敗,怎麼又來了呢?”
本來三兩下就可以打發那些麻煩,但是在南宮鬱的阻礙之下,更加的費時費力。
為了徹底解決身邊的麻煩,西門傲幹脆大掌一伸,拎起南宮鬱的衣領,提氣一甩,將她甩離混亂的戰局。
不懂武功的南宮鬱被甩向一旁,只覺一陣頭暈目眩,她怔忡得無法反應,待一回神,只見那些劫匪竟個個倒地不起,惟一站著的眼看命在旦夕。
她奮不顧身往前一撲,此時的南宮鬱根本就看不到自己可能遭遇的危險,她腦中僅存的念頭就是阻止他再造殺孽。“夠了!你不能再殺人了!”
狠戾的掌風,可以毫不留情地將她擊斃,可不知為何,西門傲卻在千鈞一發之際收住掌,示意要她讓開。
“不,不讓!我說過你不能再殺人了。”倔強的搖頭,她根本無視於他眼中熾烈的怒火,只顧著要守護那已然嚇破膽的劫匪。
這女人真是該死!看她一步也不肯退的倔強模樣,西門傲心中的怒火更熾,一只掌凝住不動,想下手卻怎麼也下不了手。
該死的女人!這禍是她惹上的,他又何必如此多事?浪費自己的體力保護她,到頭來換得的又是什麼?
迫於無奈,西門傲大嘆一聲,終於放下僵在半空中的掌。
看他收斂全身的殺氣之後,南宮鬱明顯的松了口氣,可就在這時,身後的那名劫匪不但不知感恩,更無恥的想以身前的她作為要挾西門傲的籌碼。
瞧出劫匪眼神中所閃爍的邪念,西門傲想都沒想,伸手一抓,便將那多事的女人拉向自己的懷中,然後在眨眼間,一掌直逼那惡徒的天靈蓋上,毫不留情的了結他罪惡的一生。
南宮鬱雖身為當事人,卻一點自覺也無,她眼中只看到那原本還有生命氣息的壯漢,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倒下。
她錯愕不已,簡直不敢相信這世間竟有如此心狠手辣的男人,她回頭望著躺在地下的屍體,再抬頭盯著那面無表情的男人。
那冰冷的容貌依然冷漠無情,在殺了那麼多人之後,他不但沒有絲毫的愧疚也無半點的不安,這讓她不敢茍同,更讓她無法接受。“你好狠,你真的好狠,難道你不知道這些人也跟你一樣是人生父母養的,為什麼要如此狠心殺了他們?”
這番聲淚俱下的話,根本就撼動不了西門傲冷硬的心墻。看多了人世間的無情,他比她還看得透徹。
身為武林中人,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,誰也怨不了誰,該怪的就是自己的武藝不精,還妄想攻擊別人的蠢行。與其要怪西門傲無情,不如責怨他們自不量力。
對他的無動於衷,南宮鬱十分無奈,只能大聲的哭著。哭,她用力的哭,哭得聲嘶力竭,就恨自己喚不出他的良心。
震耳的噪音幾乎讓西門傲無法忍受,想幹脆撇下她不管,卻又邁不開腳步,只好蹙眉忍受著。
* * * * ※ * * * *
傷心歸傷心,絕望歸絕望,倘若她就這麼氣餒的放棄對西門傲的改造,那她就不叫南宮鬱。
離開鳥不生蛋、烏龜不上岸的荒蕪之地後,兩人一起踏進人聲喧嘩的大街。
熱鬧的街市,很快的就讓南宮鬱忘記剛剛的不愉快,她滿眼好奇,左顧右盼,瞧瞧這,又看看那,更渴望能停下腳步,摸摸小攤上擺著的有趣玩意兒。唉!還是算了吧!
縱然不捨,她還是只能放棄,只因她心裏了解,走在前頭的西門傲,絕對不可能等人的。
就怕會失了他的蹤影,她只好張著一雙眼睛四處瞄,以滿足自己心裏的好奇。
經過那群盜匪的事件之後,西門傲對南宮鬱的態度,很明顯的改變許多。
在她忙著四處張望的時候,他要甩開她的糾纏,絕對輕而易舉,可不知怎地,他竟在不由自主的狀況下放緩自己前進的腳步,等著她跟上自己,還不忘保護她的安全,為什麼?
這問題,再次讓他攢起眉,也許是她的大膽,也許是她不怕死的愚勇,更也許是因為她所代表的一方——中原武林。
對!就是這個原因讓他興起想留下她的念頭。他西門傲等著要看的就是她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偷襲他,結束他的性命。
他想知道一個連武功都不會的弱小女子,會用什麼樣的手段跟自己周旋?
這場戲還頗讓人期待的,不是嗎?
突然,一只小手扯住西門傲的手,拉回他遊移的心神,他回頭一覷,再順著她眼睛的視線一瞧——迎賓客棧?
“你肚子不餓嗎?”接收到他眼神中的疑惑,南宮鬱不由得白眼一翻。
同樣懶得開口,他直接用眼神告訴她,他不餓。
“你不餓,我可餓了。不管!我就是要進去。”早已餓得兩眼昏花的她,可不管他的意願如何,使力一拖,就這樣蠻橫的把他給拖進客棧裏。
才剛進客棧的大門,迎上的就是滿臉假笑的店小二,“客倌,請這邊坐,想吃什麼盡管吩咐。”
“兩碟小菜,一碗熱湯,再加上兩碗白飯,謝謝。”也不管付帳的人是誰,南宮鬱小嘴一開,直接吩咐店小二。反正西門傲也無法開口,倒不如自己來還來得快些。
飯菜一上桌,南宮鬱連招呼都不打,筷子一拿,就這麼埋頭苦幹,那吃相……嘖嘖,惟有一句話可以形容——粗魯野蠻、不堪入目。
一番的狼吞虎咽後,很快就填飽肚子的南宮鬱抬頭一瞅,唉!這西門傲的吃相還真的是秀氣,閒散慵懶得讓人咬牙。
在等待的時間中,南宮鬱實在閒坐不住,只好用一雙好奇的大眼,逡巡客棧中的客人,嗯,那廝一看就知是個生意人,那渾身的銅臭味,老遠就嗅得清清楚楚;再轉個方向,瞟向另一桌的賓客,哇!虎背熊腰,還真是嚇人。
倏忽,一幕畫面映入南宮鬱的視線中——
“來!小美人,坐下,好好的陪大爺喝幾杯。”
喝!那淫蟲可真是大膽無恥,竟在這光天化日之下,公然調戲良家婦女。
瞅著那無助女人的蒼白臉色,南宮鬱的心中不平,更憤恨不已,忍不住抬起玉掌往桌上一拍——哇!好痛!
見她那張細致的五官全揪在一起,在心裏呼痛的神情,西門傲差點忍俊不住,可外表卻依然維持著慣有的冷漠,更不忘小心謹慎的注意她的一舉一動。
好痛!直甩著發疼的小手,南宮鬱直覺的將目光移向身旁的冰男,用眼神發出無聲的懇求,要他救救那無助的女人。
濃眉往上一挑,他一副不關他事的神情。
水眸中充斥的是憤怒的火苗,她無聲的咒罵著他。
明知她有幾兩重,西門傲全然不顧她的反應,壞心的想看她如何解決。
不用多想她也能讀出他眼底的輕視,為了爭一口氣,南宮鬱身子一站,開口大喝:“住手!大膽淫蟲,你難道看不出這女人對你的厭惡嗎?”
聽這聲音,還真是有幾分的氣勢。
南宮鬱的斥喝雖具有十足的威嚴,可那嬌小的身子,以及柔美的神態,根本就威脅不了任何人。
那男人轉頭望向發聲的她,霎時雙眼一亮。美!真美!那潑辣勁十足的模樣,更惹得他的心蠢蠢欲動,與之相比,手中的女人反倒少了幾分的味道。
放開手中的獵物,那男子兩眼直視眼前這辣如紅椒的小美人兒,他一步步的逼近她,完全不把那沉默的黑衣男子看在眼底。
“敢問姑娘芳名?是否想跟本公子閒聊、閒聊,聯絡一下彼此間的情感?”他大手一探,就想輕薄她。
正當南宮鬱想避開他輕薄的手時,突地,一聲如殺豬般的哀號聲響起。定睛一瞧,才知發出聲音的竟是那無恥的淫蟲,再仔細一看,才發現他的手掌竟莫名其妙的被一根竹筷貫穿。
如豬般的哀號,吸引住客棧內所有客人的眼光,明眼人一瞧,便知是誰傷了那無恥的淫蟲,有的暗聲稱好,也有人避之惟恐不及,就怕一個不小心波及自己。
心知肚明的南宮鬱更是歡喜不已,只因他的舉動讓她更加有信心可以改造西門傲,她相信只要自己持之以恆,要勸他向善,當是指日可待。
“就是他!那人就是黑焰門的邪王。”
一道比滿室的喧嘩更引人注意的聲音,霎時令所有在場之人的眼光,全集中在那依舊冷漠無情的黑衣男子身上。
“不知黑焰門是來自何方?”不曾涉及江湖事的商人,發出疑問。
“閣下真是沒見識。”其中一名客人,輕視的一瞥,還不忘給他一個簡明的答案。“黑焰門乃屬西域的邪門教派,此次他們侵擾中原的目的,就在於徵服中原武林。”
一聽此言,在場之人無不人心惶惶,自然的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依舊一臉冷漠的黑衣男子身上,反倒忽略剛剛為惡的淫徒。
這意外的發展,著實讓南宮鬱措手不及,她直覺的開口想安撫眾人的心,誰知小嘴才張開,一聲怒喝隨即傳來——
“邪王,看掌!”伴隨這聲怒喝而來的是一抹飛身欺近的黑影。
眼看那道狠戾的掌風即將擊中西門傲的天靈蓋,但奇妙的事情卻發生了。只見他那詭譎的身影一閃,他坐姿沒有變,就這樣輕易的閃開那致命的攻擊。
這種真實的緊張畫面,還真讓人呼吸不順。前一刻南宮鬱還忙著替他擔心,下一刻竟看他無事般的坐在那裏,脆弱的心根本負荷不了這樣的變化,小手往他的大手一拉。“走!你還想待在這裏讓人打嗎?”
“哪裏逃?”一擊不中的男子依舊不肯死心,眨眼間,不只封鎖他們逃生的路線,還發出一連串的攻勢。
這男子武功的修為該屬上乘,可西門傲依然不看在眼裏,順著南宮鬱拉扯的柔荑,他翻身一躍,抱著她細致的柳腰拔地而起,以一掌接下那人連番的攻擊。
他輕松應敵的姿態,南宮鬱看得最是清楚,心裏十分清楚,這樣下去那輸的一方絕對不是西門傲。
怕他再造殺孽,她只好以雙手雙腳緊抱著他不放,焦急的大喊:“走,現在就走。”
該死!這女人……西門傲雖想幹脆了結那人的性命,可是在南宮鬱全力的壓制之下,手腳的伸展畢竟有限,迫於無奈,西門傲只好緊抱著她,身影一掠,消失於眾人的視線之下。
* * * * ※ * * * *
“還在生氣嗎?”瞅著那張俊容,南宮鬱根本是多此一問,可她還是問出了口,就為了消弭他心中的怒火,安撫他眼裏所透出的冰冷寒意。
哼!冷嗤一聲,西門傲對她的安撫連甩都不甩。
氣!他心裏真是氣極了,這不戰而逃的經驗,該是他生平第一遭,這恥辱將永遠跟著他,終生也難以忘懷。
“我知道你很厲害,再戰下去,敗的絕不是你。可這人殺人的遊戲,真是你心裏所想要的嗎?正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,何必執意置身於那樣的絕境呢?”唉!瞧他依然不肯軟化的表情,南宮鬱更加苦口婆心的勸誘,一心希望能牽引出他心裏善良的一面,正所謂人之初、性本善,不是嗎?
殺人的經驗,西門傲早已不知經歷凡幾,又豈會在乎那條不知死活的賤命?
人不犯他,他不犯人,誰敢惹他,他下手是絕不心軟,哪還管得了什麼絕境不絕境?
南宮鬱勸得口幹舌燥,她好話已說盡,他表情卻依舊冷然,無一絲一毫的松懈,這讓南宮鬱也跟著發起火來,只手叉腰,纖纖玉指一指。“告訴你,你高興也好,不高興也罷,反正本姑娘的任務就是要勸你向善;只要你一天為惡,我就纏你一天,讓你不得安寧,更讓你無法殺人,知道嗎?”哼!老虎不發威,他倒是把她當成了病貓。
這下,看他還敢不敢瞧不起人?
前一刻還溫馴無比,和顏悅色的勸解著他,下一刻她卻搖身一變,成了一只撒潑的小野貓。對於這樣的轉變,西門傲還真是無法適應,待一回神,細瞧她惱怒的神情,頓感心情輕松許多,不過他依舊不發一言,身子一轉,繼續朝前方前進。
“喂!姓西門的,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,轉身就走?”不甘被他這樣忽視的南宮鬱,兩手一張,大咧咧的往他的面前一擋,就等著他發飆。
無聊!倨傲冷漠的神情依舊不變,對她的阻擋,西門傲稍一提氣便從她的頭頂掠過,繼續他的行程。
太可惡了!這人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!不甘心被人忽略的南宮鬱,不死心的追上他,再次擋在他身前,更撂下狠話:“我告訴你,你要是敢再重復剛剛的方式,我就……就……”她得想想看有什麼方法可以威脅得了他。
凝視她絞盡腦汁的苦思表情,西門傲幹脆雙手抱胸,想等她想出好的威脅方法。
“就咬死你。”想了好久,好不容易想出的方法竟是如此的幼稚可笑,這種威脅方式,連她自己都覺得沒有說服力。
好啊!要咬就來啊!既然她敢發下如此豪語,他西門傲又豈有不敢接招的道理,他兩眼直視著她,就等著她的利齒攻擊。
瞧他臉上的表情,南宮鬱當然看得出他迎戰的決心,既然如此,她也就毋需客氣。小嘴一張,她當真咬住他的手臂,可她根本拿那硬實的肌肉沒辦法,反而弄痛了自己的牙。
可就算再痛,為了面子問題,南宮鬱也只好故作無事狀,繼續堅持自己的蠢行。
唉!這女人明明沒有傷他的能力,竟還如此固執地不肯放棄。算了!再跟她耗下去,只是浪費自個兒的時間,為了完成今日的目標,西門傲只好任由她咬住自己的手臂不放,大手一撈,再次抱起她縱身飛馳而去。
* * * * ※ * * * *
黑焰門的四王,各自領有門主的諭令,有著各自肩負的使命。
西門傲所負責的除了自己的私仇獨孤門派之外,還必須滅了武當,剿了華山;雖說中原高手不知凡幾,可西域來的四王,亦是個個身手不凡。
為了完成自己使命的西門傲,抱起南宮鬱纖細的身子,提氣縱身之間,絲毫不見任何停頓,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,兩人已然來到華山派的大門。
南宮鬱雖不曾踏足華山,但也識字,一看見鑲嵌在大石上的字,不由得驚訝的發問:“你帶我來此,有何目的?”
冰冷的眼眸閃爍著更加狠戾的光芒,不喜歡開口說話的西門傲,同樣以明白的眼神告知她這愚蠢無比的問題。來此,不就為剿了它,難不成是來觀賞華山的風景嗎?
跟他相處愈久,南宮鬱就愈能讀出他眼神中所表達的意思,“你該不會真想滅了華山吧?”好大的口氣啊!華山雖比不上少林與武當,但也稱得上是中原武林的知名門派,他一個人就想擺平,這不是妄語,難道還會是事實?
等等!這人的本事她早已見識,這也並非不可能。怎麼辦?怎麼辦?怎樣才能阻止他呢?又要開始苦惱了啦!
抱住他不讓他有行動的自由,或者是找機會迷昏他,還是用拳頭直接擊昏他好呢?在極短的時間裏,南宮鬱的一顆腦袋瓜子,可說是閃過千百種奇怪的念頭,可她愈是心急,所想的辦法就愈離譜,當然也就稱不上是良策。
可瞧瞧他竟當真就這樣大膽的踏進人家的地盤,完全不把她的著急當一回事。
“等等,等等,你不怕死,未必代表我也跟你一樣不怕死吧?要進去也得先經過我的同意不是嗎?”在最無助的時刻,偏偏那顆裝滿鬼主意的腦子,又發揮不了作用。
情急之下,南宮鬱只好再次粘回他身上,以阻撓他前進的腳步,開口急道出最引人恥笑的理由,企圖撼動他心裏的執念。
對這女人的礙手礙腳,西門傲早已習慣如常,不只絲毫不受她的影響,更幹脆的攔腰一抱,就這麼抱著她一路前進。
“放開我啦!不要抱著我啦!我不要進去,我想回去啦!”所有該喊的她全都喊了,能想的方法她也全都想了,可依舊還是阻止不了他。正當南宮鬱想幹脆把他擊昏時,一切都已經太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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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來者何人?竟如此大膽直闖我華山禁地!”
聽到這話,南宮鬱的一張小臉嚇得慘白。完了,這下真的死定了啦!
心裏雖然哀嘆著死期不遠,可南宮鬱依然不肯就這麼氣餒,既然阻止不了他這麼做,那就幫他減少一點制造殺孽的機會吧!“呵呵,諸位小哥,可否請你們讓讓路?我保證這男人絕對不是壞人,他只是自恃自己武功甚高,想單挑你華山掌門而已。”
對這女人的說法,西門傲不予反駁,也不表示任何意見,對眼前的陣仗,他更是視若無睹,就算他們真想動手,他也絕對奉陪。
“大膽狂徒,竟敢口出狂言,要會我華山掌門,就先過我們這關。”才不過短短的幾句話,眼前又是一片的刀光血影。
“不要打了啦!住手,求求你們住手!”想阻止,無奈卻受制於身在他的懷抱之中而動彈不得,南宮鬱急於想以自己的棉薄之力阻止這殘忍血腥的一幕。
然而,才不過短短的時間,地上倒的、身體傷的,凈是華山的子弟,那個手抱著她不放的西門傲依然無事。
耳邊風聲颯颯作響,拳風劍影一一在南宮鬱的眼前發生,目睹這眼前的不堪,南宮鬱心中更是焦急。
誰來阻止這團混亂吧!再也無力嘶吼的她,只好在心裏暗自祈禱。
“住手!”
一聲威喝有如在回應南宮鬱心中的懇求般,只見在場眾人就像被點了穴一般,佇立原地不動。
還好、還好!救星總算出現,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!
“師父。”雖然剩下不多的人,可那異口同聲的尊稱,倒也存有幾分的氣勢。
* * * * ※ * * * *
太好了,領頭的人總算出現!不用問,單單從在場的人那滿臉推崇的神色,西門傲知道現在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老者,就是華山派的掌門;同樣的,南宮鬱也知道這一點。
“請容小女子表明一下,這人絕對沒有惡意,他不過是想……”
“倘若真無惡意,出手為何這樣狠毒?招招傷人、取人性命,這話豈不可笑,更讓人無法相信。”多少看過一點世面的華山掌門,當然不可能被南宮鬱三兩句話就蒙混過去,更惡毒的反口斥罵:“妖女,老朽看你衣著打扮,理當是中原婦女,可瞧瞧你現在的行徑,可真是無恥、不堪入目啊!”
妖女!?聽到這稱呼,南宮鬱整個人都嚇傻了,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名聲竟在瞬間變得如此不堪!
嗚……真是冤枉啊!“放開我啦!”都是他害的,要跟人打架也不會先放開她,這下子她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啦!
聽到老者稱懷中女人為妖女的那一剎那,西門傲幾乎想出手殺了那不知好歹的老頭,可隨後一想,這情況對他也並非不利。正所謂不敵其力,而消其勢,兌下幹上之象。
這招釜底抽薪之計,不但徹底削斷她與中原武林的牽扯,還逼得她退無可退,到時就算她如何作怪,也不再能威脅得了他,不是嗎?
不知他心裏所打的主意,可他那雙深邃的眼神裏所閃爍的幽光,南宮鬱可瞧得一清二楚,一顆心更是惶惶不安。“我不準你在腦子裏打我的主意,有膽就放馬過來,不準走旁門左道,這樣就算我輸,也輸得心甘情願,知道嗎?現在我命令你,放開我。”
哈哈,天真愚蠢的女子,殊不知這話又引起更深一層的誤會,這機會可是她自己制造的,他西門傲沒理由放棄,不是嗎?
順從她的“命令”,按照她的“指示”,他當真配合的放下她,甚至還過火的表現出一副神情專注、似水柔情的模樣,直瞅著她。
哇!這表情、這眼神,比那如冰的寒冷模樣更加讓人恐懼,一顆心兒怦怦直跳,一張小臉逐漸發熱,天啊!他是不是有什麼魔力能害她生病啊?
不識男女間情感的南宮鬱,就這樣無辜的慘死在西門傲特地擺出的似水柔情裏,而且還是最慘的那種,連怎麼死的也不知情。
那被他們所忽視的老者,萬萬沒有想到一句話竟會引出這樣奇異的後果!後果雖是讓人無法預測,但時機卻是稍縱即逝。
偷襲也許會為人所不齒,可面對這殺人無數的狂徒,任何道義都是空談,惟有勝利才是最真實的。
倏地,他抽出劍,提氣一躍,直撲那對眼裏只有彼此的男女。
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急之際,西門傲自是有所防備,在忙著擺平那天真女子的同時,他雙耳也專注在四周的一切動靜。
那抽劍、身子拔地而起的聲音,他聽得分明,正想伸掌抵禦時,誰知南宮鬱也恰好在這時候發現那老者偷襲的行徑。
“危險!”她毫不猶豫的將受攻擊的目標推離,挺身一擋,以己身的血肉之軀阻擋那把長劍。
這意外的發展,不只驚傻了在場所有人,也讓西門傲不敢置信。
自小就沒了親人的他,不曾感受過父母對他的疼惜與愛護;在黑焰門裏他惟一靠的就是本身高超的武藝,惟有不斷的進步,方有立足之地。
她認識他不到一個月的時間,就拿自己的命相救,這行徑不只深撼他的心,還讓他無法接受。
“啊!”驀地,少言的他,再也難抑內心翻湧的熱嘲,狂嘯一聲,如鬼魅般的身影迅速移動,不只讓人眼花繚亂,更讓人無法識清。片刻之間,方才還舉劍傷人的華山派掌門,就這麼詭異的倒地不起,陪葬的還有數人。
僅餘的幾人亦完全被嚇傻,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抱起那名女子,徑自離去。
經過這驚天動地的一戰後,江湖再傳——
一黑衣男子,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剿了華山,同行還有一名青衣女子,該女喚作妖女。
細查之下,原來那名黑衣男子不是別人,正是從西域來的傲邪——西門傲是也。
從此人人喊殺,絕不留情,對那不知姓名的妖女,亦同等對待。
* * * * ※ * * * *
迷迷糊糊之間,南宮鬱只覺得自己渾身發熱,怎麼也使不出半點力氣,腰腹間的劇烈疼痛,更是讓她連在昏迷中也不得安寧。
輾轉難眠,她不斷的呻吟,直想擺脫那熾烈的痛苦。
來來去去進出她房間的人,她怎麼數也數不清,只曉得一道昂挺的身軀,自始至終就固守在她的床側。
他雖沒有開口說話,卻用最直接的行動表達他心裏對她的關懷,這讓昏迷不醒的南宮鬱倍感溫馨。
他大手緊握著她嫩白的柔荑不放,更奇妙的是,昏迷中的南宮鬱竟荒唐的感覺一股源源不斷的熱氣,從兩只手的交接處不斷的往她的體內傳送,霎時她有種通體舒暢的感覺。
男子雖依然無言,可他的陪伴卻安撫了南宮鬱心靈的躁動與不安。
他是誰?會是義父嗎?應該是吧!“義父……”
殊不知,搞錯對象的她睡得是一臉的安詳,甚至還滴下幾滴不雅的唾液。
可她的安詳,卻讓那個男人怒火衝天。
這女人真是害人不淺,甚且還不知感恩,枉費他浪費自己的內力為她療傷止痛,更枉費他待她的溫柔。不值得!真是不值得!
西門傲當真是被氣得不輕,衝動的想轉身離去,卻怎麼也邁不出腳,只好無奈的找了張椅子坐下,然後就這麼睜眼癡望著她。
仔細一看,這女人的長相姿色還算不差,不是嗎?
* * * * ※ * * * *
這日,清晨陽光和煦,風兒溫涼,窗外的鳥雀依舊啁啾不已。
足足昏睡三日的南宮鬱,總算張開了眼。她伸了伸懶腰。
喔!好痛啊!這痛楚讓她想起自己中劍受傷的事實。
嗚……好痛,真的是好痛,早知道會這麼痛,那就不該逞能,更不該不自量力地去承受那一劍。
可想起當時那危急的情勢,若問南宮鬱是否後悔那麼做?答案應該是否定的吧!
是的,如果再面臨一次那種情況,她還是會這麼做的。
不為什麼,只為不願見他受傷,若再問詳細的理由,那……
算了!毋需多想,多想有何意義。反正都已經挨了劍,再多想只是累了自己的腦袋瓜子罷了!何苦呢?
不知自己到底躺了多久的日子,只知自己全身的骨頭酸疼不已,為了舒展身子,她決定咬牙忍痛,站起身活絡一下筋骨。
緩緩的,她有如一個七、八十歲的老嫗,行動遲緩,一步步慢慢的動著。
先試著坐起身,呼——好累!不過總算是成功的坐起來了,她按著自己身上的傷口,然後跨下一只腳,跟著又換另一只,一手撐著床板,緩緩的起身……哈哈!終於可以站起來了。
能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起身,著實讓南宮鬱興奮不已,一時大意,她放開小手所攀扶的床板;沒了可以倚靠的支撐,她身子一陣搖晃,只覺頭暈目眩,眼看就要跌下地。
她雙手按住傷口,雙眼緊閉,嘴裏發出尖銳的喊叫,等著承受那意料之中的痛楚。
這時,房門正好被西門傲給推開,看南宮鬱就要往下跌,他一個飛身,伸手一抱,剛好接住她。
緊閉著眼睛,心裏早有準備接受痛苦的南宮鬱,因這突來的變化,小心的張開眼。
“你是什麼時候出現的?”來得早不如來得巧,想想他的出現,還真是剛好呢!
她的問題,西門傲根本就懶得理睬,直接攔腰一抱,重新把不肯安靜養傷的她給抱回床上,然後大手一探——
“啊!你想做什麼!?”不懂他現在想做什麼,可看那只大手所探向的位置,剛好是自己的前襟,她嚇得出聲詢問。
冷眼一瞟,狂妄的西門傲再次忽略她的 唆,伸手點住她的穴道,限制了她行動的自由。
啊!他怎麼又來這招,已有過一次教訓的南宮鬱,此時真的心慌極了,更開口大喊:“你是不懂男女有別、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嗎?我可警告你,如果你當真敢扯開我身上的衣服,可就要負責到底,我……”之後的話,全都變成無聲,只因嫌惡她煩的西門傲,又再次伸手點了她身上的啞穴,讓她暫時安靜。
不錯!這情況確實是好很多了,少了一只麻雀的聒噪,那行動就可以繼續。
不能動又無法開口的南宮鬱,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扯開自己身上的衣物,接著又將肚兜一掀,就開始用那雙如寒冰般的冷眸,細查她身上傷口復元的情形。
瞧他眼睛所看的地方,以及手指所觸及的地帶,南宮鬱這才了解,原來他是想查看她的傷口。
可是,只要他開口說明用意,她是絕對會服從的,毋需用到如此極端的手段啊!
喂,夠了吧!瞧瞧就好,不需用手去摸吧!好了啦、好了啦!再摸下去,她的身子就要被他摸光了!
不知南宮鬱心裏想法的西門傲,一心只專注地看著她的傷口。嗯!還算不錯,這傷口復元的情況,大致還算良好。
正想再把她身上的衣服整理妥當,可抬眼一覷,西門傲極為驚訝的發現她竟也有羞赧的時候,瞧她臉上的紅暈……哈!可真是一項意外的發現啊!
雖然不知他心裏的想法,可那雙冷眸此時所閃爍的幽光,卻讓南宮鬱忐忑不安,他總不會想做什麼壞事吧?嗚……希望不會。
她臉上的薄暈,讓西門傲起了玩興,不過是檢查她身上傷口這樣單純的舉止,就令她如此靦腆,倘若真的對她有所逾矩,又會如何?
他沒有任何的顧慮,也不曾考慮她的感受,想知道就要行動,他開始用自己的手探索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。
哇!不要啊!他怎麼可以摸她的胸脯,甚至還摸得如此起勁,更奇怪的是,自己身體的感覺怎麼變得如此緊繃?
哇!撫過她身體上半部的曲線還嫌不夠,他那只大掌甚至過分的直探向她的肚臍……好癢,好癢,倘若不是被點了穴道,現下的南宮鬱鐵定會笑得東倒西歪。
不錯!這女人雖然聒噪了點,可身體的肌膚卻有如絲綢般滑嫩細致,愈摸,西門傲就愈覺得愛不釋手。
既然喜歡她身體肌膚的觸感,那幹脆一不做、二不休,他動手解開她身上的褻褲,大膽的直探其中。
沒了!什麼都沒了啦!女子的貞節、女子的清白,全都毀在這惡徒的手上了啦!嗚……早知如此,又何必當初?
此時的南宮鬱,不只漲紅了一張小臉,甚至還全身直打哆嗦,想躲卻又無法躲開,只能無助的看著他那只大掌恣意妄為,不只摸了她的上半身,現在連下半身也一並侵略。
不可否認的,剛開始會這麼戲弄她,完全是因為好玩,可愈摸,西門傲就愈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,隨著大掌的探索,他的感覺就益發強烈;那強烈的感覺並不陌生,他是個正常的男人,當然知道自己身體所想要的是什麼。
要她、佔有她!就是這麼簡單。為何不可?可仔細一想,此時似乎不太適當。
她身上有傷,是他心裏的一項顧慮,更何況那傷還是因自己而起,所以就算欲望再如何強烈,還是得壓抑。
為了不讓自己失控,西門傲只好心不甘、情不願的停止這邪惡的遊戲。抬起眼,他睨著她臉上的紅暈,不由得又興起想偷襲她那張誘人檀口的念頭;念頭一生,他立即傾身向她,佔據她的唇。
南宮鬱頓時瞠目結舌,他、他竟然……他竟然在吃她的小嘴,而且看他臉上的神情,好似還滿喜歡的,甚至還輾轉流連不知收斂!這算什麼啊?南宮鬱心裏再次哀呼。
酷刑終於結束,可那惡人卻還不肯停止,在欲離開之際,還用那令人惡心的舌,輕舔她的唇瓣一下,然後手指在她身上一點,不只還她行動的自由,也讓她有開口說話的機會。
“你這個殺千刀的惡人,我、我跟你誓不兩立,不殺你,我絕不甘心,你等著我的復仇吧!我發誓……發誓要把你千刀萬剮才甘心……”一恢復說話自由的南宮鬱隨即破口大罵。
西門傲卻理都不理,衣服也不幫她整理好,便徑自轉身離去,神情更無絲毫的變化。
壞人!大壞人!南宮鬱氣得雙手握拳,卻拿西門傲沒有辦法。“西門傲,你是大壞蛋,本姑娘詛咒你下十八層地獄,死後無人收屍,曝屍荒野,被野狗吞,被鷹啄……”
足足一日,所有的人耳朵都不得清靜。
* * * * ※ * * * *
翌日,西門傲又來到南宮鬱的房間,門才剛打開,原本躺在床上的南宮鬱,立即翻身一坐,而且嚴陣以待;水眸中充斥的是戒慎,兩手已做好準備,打算只要他敢亂來,她就回以顏色,讓他知道女人絕不是弱者。
瞧她臉上那緊繃的神情,西門傲懶懶地唇角一勾,那表情說有多邪惡就有多邪惡,逼得她臉紅心跳、惴惴不安,好恐怖啊!
“哼!別以為擺出那種表情就能嚇到我,告訴你,我南宮鬱可是身經百戰,什麼也不怕,有膽放馬過來,我等著接招。”大話一吐,她更加小心戒慎。
接招?這可有趣了!想他西門傲走遍大江南北,經歷無數場的戰役,被人如此挑釁該是首次。既然她都這麼說了,他又何懼?
不過才眨眼的工夫,俊挺的身子有如鬼魅一般飄到她的面前,逼得她直打哆嗦,臉色更加慘白。
“不要過來,不要過來,你若再過來,那我……我就打你了喔!”她的威脅根本嚇不了人,更別說有任何作用。
懶得跟她多說廢話的西門傲,再次點了她的穴道,讓她想做什麼都沒有辦法,跟著同樣解衣、掀衣的動作又再次發生。
“不要!你這個惡人、壞蛋,我南宮鬱謝絕你的雞婆,有傷我自己負責,就算死我也不怕。”她的話說得義憤填膺,還說得鏗鏘有力。
不錯!這傷口已經慢慢痊愈,看她的情況,相信過不了幾日,就可以……西門傲心中的邪念再起,同樣沒有經過主人的同意,就妄自做他想做的事。
“不要摸我,不要摸我,討厭啦!夠了吧!”有了昨日的恐怖經驗,此時的南宮鬱較敢用一雙大眼盯住他的動作,可是愈瞧,她臉上的紅暈就愈甚。她開口不斷的大喊,卻完全被他給忽視。
經過了昨日的經驗,西門傲的一顆心全擺在這事上頭,整天腦子裏所想所要的就是她;就算不能真正的要她,摸摸她也好。
他的大掌真可說是無處不在,那擾人的感覺更讓南宮鬱心驚,她不只要忙著抵禦他的侵犯,還要跟自己身體的感覺作戰。“啊——”一道驚天動地的慘呼,源自他大掌所探之處,他竟毫不知羞的直闖她……
嗚……好丟人喔!
昨天他不過是隨意撩撥而已,今日的他不只探索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,更撩起她的反應。
原來她對他也是有感覺的。這個事實,讓西門傲不由得掀唇一笑,那笑容雖藏有幾分邪佞,卻也隱含著真摯的情感。
“啊!你又笑了耶!”瞅著他臉上的笑容,南宮鬱驚訝得大喊,可笑聲才起,跟著又是一聲嚶嚀,只因他的觸摸帶給她一股有如電殛般的強烈感覺。
她小臉上加深的紅暈著實誘人,就因如此,讓西門傲更加無法收斂動作,他不只深入,更邪惡的探索,惹得她更加難耐,也惹得那薄暈更加紅潤,纖細的薄柳之姿,顫巍巍得有如風中搖擺的柳絮。
“好……”不對!她不是要說這句,這話顯得曖昧,就像鼓勵一般。“不要!”
對!她應該制止他此時的行為。
可為什麼身子卻不由自主的隨著他的舞弄而飄搖不定、氣息紊亂?她受不了,再也受不了了啦!
在折騰她的同時,他也同樣折磨著自己。西門傲不只氣息紊亂,全身的線條更是緊繃,倘若可以,他真想解去身上衣物,讓自己得以紓解,可是她身上有傷……
思及此,他頓時停止今日的遊戲。
啥?他就這樣離去!她不能動怎麼辦?“喂,站住!你忘了解開我的穴道!回來,你立刻給我回來,笨蛋,你這個混蛋,你這個壞人,你馬上給我回來解開我身上的穴道。有膽就給我站住,站住,聽到了沒?”
任憑南宮鬱喊啞了嗓子,也喚不回那離去的男人。
嗚……今日的她,處境更加可憐,不只全身不能動,還叫啞了嗓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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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行!跟西門傲硬碰硬是絕對行不通的。這可是經過多次教訓之後所領悟到的,那慘痛、難堪的經驗,還真是讓她難以忘懷。
既然無法硬碰硬,那應該怎麼辦呢?總不能就這麼隨他吧?南宮鬱想了又想,雖然腦袋裏沒有什麼東西,可想久了,還是讓南宮鬱想出一個辦法。
一切自己來,不要讓他有機會點住自己的穴道,這才是最根本的解決之道。
所以當西門傲再次出現在她的房裏時,南宮鬱二話不說地立即自己動手解開身上的衣衫,而且還乖乖地躺在床上,“來吧!要檢查我身上的傷口就放馬過來吧!本姑娘已經準備好了。”
看她如此大方、合作,還真是讓西門傲有些訝異,這女人何時變得如此豪放?不只自行脫衣,還乖乖躺在床上,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樣,這可真是有趣極了。
難得她如此大方,那他也就毋需客氣。他欺近她,伸手探去,開始他每日所玩的遊戲。
忍!要忍!一定要忍!千萬不要跟他硬碰硬。
她雖然能控制自己的心,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,在他手掌接觸到她的身子時,
南宮鬱還是免不了一陣哆嗦,更直覺的想蜷縮身子,抵抗他邪惡撩人的觸摸。
呵呵,這女人可真是有趣,明明心裏怕得要命,卻偏偏倔強地不肯承認。好!他倒是想看看她的忍功能到達什麼樣的境地。
打定了主意的西門傲,毫不客氣的伸出手,不只撫過她身上的傷口,還過分的探上她上身的曲線,並且惡意的加以逗弄、恣意把玩,邪惡的撩撥她身體的感官,讓她身子不住地顫抖,而他的心情也更加的愉快。
不錯嘛!瞧她咬牙忍耐的表情,西門傲不得不讚賞她。
一般女子碰上這等事,不是抵死不從,就是哭死哭活的求人饒過,可瞧她不只咬牙強忍,還一副慷慨赴義的不怕死模樣。
她的表現不只讓西門傲刮目相看,也讓他更加邪肆,手掌轉而探向她白皙的蝤蠐,那嫩滑的膚質,不只讓他欲罷不能,更令他心癢的是那誘人的身段。
纖細骨感,是這女人身體的特色。她的身子雖纖細,但該有的全都有,身材還算不錯。經過這幾日的探索,西門傲對她身體的熟悉度絕不比她本人少。
有心的挑惹,伸手所及之處全都是她的敏感地帶,不只震撼了她,更讓他更加緊繃,氣息再次失控,急促的呼吸,代表他此時心裏的真正渴求,倘若可以的話,他真想這麼……
他是可以不顧一切的做自己想做的事,不過他並不心急,這遊戲很有趣,讓他不想就這麼結束,既然如此,那就多給她一點時間吧!
打定主意後,西門傲停止所有的動作,也讓南宮鬱放下了心,她雖不知他心裏的真正想法,可那雙冷眸,卻讓她心中有如小鹿亂撞。
不由自主的,她轉頭回避他的視線,但一只大手卻箝制住她,跟著唇上便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力。
不準閉眼!南宮鬱在心裏如此叮嚀自己,她逼自己要正視他所犯下的惡行,可那張近在眼前的俊顏,卻給她一股莫名的壓力,在自然的情況之下,她終究還是閉上了眼,跟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。
那吻,初時輕柔得有如春風,跟著便像颶風狂旋般卷走了她的一顆心,而她卻渾然不知。
* * * * ※ * * * *
這是一種侵犯,一切緩緩的進行,西門傲心裏自有他的打算。
對女人,他從不強逼,想要就要,而且自有他的原則。
然而,對不經人事的南宮鬱來說,在不知不覺中,她竟變得有點不知羞。
每日、每個固定的時刻,她總不能壓抑自己想見他的意念,就是直覺的想見他,那強烈的渴望不僅擾亂了她一顆平靜的心,更讓她開始陷入無端的痛苦深淵。
可不喜歡用大腦思考的她,總是不敢直視自己的內心世界,惴惴不安的心,總在他出現之後就恢復正常,然後就是絕對的配合,任他為所欲為。
看著和平日一樣出現在她房裏的西門傲,坐在椅子上的南宮鬱無奈的開口:
“你來了。”他的出現代表著酷刑的開始,就算再怎麼不願,自己也無力掙脫,所以她只好乖乖地站起身,自動脫去身上的衣物。
可今日,卻有點不一樣。
當南宮鬱抬眼正視他時,不禁嚇了一跳。“你為何解衣?”一向都是她在脫的,怎麼今日變成了他?
難道說……“你受傷了嗎?”這疑惑讓她緊張得欺身上前,想查探他身上是否帶傷?
左瞧右瞅,她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許多傷疤,不過全屬舊傷,根本不礙事。
那他為何要脫衣呢?“啊——夠了吧!”看他彎身想脫下身上的長褲,南宮鬱小手一擋,遮住自己的視線,但好奇的心,卻讓她不知羞的從手指的細縫偷瞟著。
西門傲依然持續著他的舉止,當他看見她的舉動時,禁不住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容。想看就看,何必偷覷?
早已把她的偷窺看進眼裏的西門傲,更加肆無忌憚,不只全身裸裎,甚至還直向她逼近,讓南宮鬱更加心驚,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縮,直抵上床緣,身子一個不穩,跌坐在床上。她正想起身時,全身赤裸的西門傲,卻在這時奮力一撲,就這麼迭在她身上。
“你想做什麼?”她眼中透著驚恐,差點連話都說不出口,可又不能不問,因為她實在無法了解他此時心裏的真正想法。
“要你。”此時的西門傲不只兩眼炯炯發亮,表情還十分堅定逼人。
南宮鬱瞠目結舌的看著他,不只因為他那大膽的宣言,更因這是她首次聽到他開口說話。
“你會說話!?”瞧瞧這問題有多白癡,人家都已經開口了,她還問出這種話。
可這也不能怪她啊!從認識他至今,他老是用眼神、用臉色在表達他心中的想法,幾時見他開口過。這事實不只讓她無法反應,也讓西門傲有了可乘之機。
懶得回答她這白癡的問題,他直接動手解開她身上的所有衣物。
受到驚嚇的她依然是一臉的茫然,心裏想的全都是他竟然會開口說話!原來他不是啞巴……更擾她心亂的是他說話的聲音——很好聽。
他的聲音很低、很沉,倣如暮鼓晨鐘一般,敲擊著她的一顆心。
成功的將她身上的衣物完全卸除,西門傲的唇瓣開始忙碌了起來,還不忘配合兩掌,在她身上探索。有了前幾日的經驗,他的手、唇所到之處,全都是她身體最為敏感的地帶,讓她已經混亂不清的腦子,更加無法思考。
當他的唇襲上她的胸脯時,徑自發呆怔楞的南宮鬱這才找回自己迷失的心智。
她定睛一瞧,“你在做什麼!?”這問題她不知已經問過幾次,可從來不曾得到他任何的答復。
以往,因為一直誤會他是個啞巴,所以她並不強求他的回答,可如今,她既然已經知道他會開口講話,說什麼她也不依了。兩手一使力,她捧著他貼在自己胸前的頭顱,逼視他的雙眸,眼神堅定的要他回答。
“煩!”這女人已經讓他逐漸失去耐心,他幹脆大手一伸,把她捧著自己頭顱的柔荑壓制於她身體的兩側,繼續埋頭苦幹。
“夠了!不要再來了。”喔!這男人是否想逼瘋她啊?要不然怎麼老是喜歡用這方法折騰她呢?不但讓她的身體感覺如此奇怪,還讓她的一顆心如小鹿般亂撞。
“住口!”西門傲一邊忙著喝斥她,一邊還不忘將自己的大掌探向她身體下方。
執意的挑惹,讓她身體的感覺益趨瘋狂,且無法自抑。
* * * * ※ * * * *
當南宮鬱睜開眼的時候,窗外已是一片光明,從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判定,此時該已是午後。
接著她所感覺到的就是全身疼痛無比,不只讓她無法移動,更讓她不由自主地蹙眉埋怨:“那男人折磨人的本事可真高,也不想想她能否承受,就只顧著自己。”
一陣埋怨之後,她跟著哀聲嘆呼自己歹命,更埋怨起這一切的始作俑者——她的義父。
“義父啊!您可知道我所受的痛苦啊!現在我已經是個殘花敗柳,這下真的是嫁人無望了啦!”埋怨過後,南宮鬱一顆心哀戚不已,繼而一想又覺得心有不甘。
“好!既然已經失去那麼多,那就更該把要做的事做好,要不然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?”不甘自己所失,讓南宮鬱更加堅定改造那惡人的決定,“等著吧!西門傲,我南宮鬱非把你導入正途不可。”
這時,一早就離去的西門傲突然打開房門,一進門就見她的表情堅定,這讓他更加覺得好玩。“想什麼?”為了逼出她心裏真實的答案,西門傲故意把全身的重量放在她的身上,更用雙手捧著她的螓首,直逼她的雙眼正視著他。
“想著如何把你這壞人變成好人。”面對他的質問,南宮鬱也不隱瞞,坦然的說出自己心中的主意,就看他如何反應。
“無聊!”西門傲根本就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,他欺近她,再次吮吻她小嘴的芳香。
經過昨日的經驗,他對她所產生的欲望,不只不降,反而更深,整個早上,他腦海裏、心裏所想的就是她。
要不是顧慮到她身子的纖細,昨晚就絕不只要她一回而已。
“嗚……”她想叫卻叫不出口,更別說推開他了。好吧!既然已經有了第一次,那她也毋需多有顧意,幹脆放開一切;兩手一探,南宮鬱大方的勾住他的頸項,而且還很配合的張開口迎接他的探索。
她的大膽讓西門傲更加的驚訝,她不但沒有做作的推拒,甚且還表現得十分配合,這完全不同於一般女子,讓西門傲的心震撼不已,也讓他更狂放的品嘗那張誘人的紅唇。
逐漸蔓延的火苗不只炙人,甚至一發不可收拾,變成燎原的大火。因為她的配合,西門傲再次得償所願地佔有她的身子——
呵呵,事情似乎變得愈來愈有趣,這火與冰的爭戰可有得瞧了。
“我是不是很粗魯?”在忙著穿衣的同時,西門傲發現了南宮鬱身上青紫的痕跡,這讓他有點不悅,更體認到自己的粗暴。
正欲披上外衣的南宮鬱,面對這突發的問題,腦筋一時轉不過來,待一細想,這才頓悟。“普普通通,還可以忍耐啦!”昨晚他雖粗魯了點,不過剛剛……想起剛才的纏綿,南宮鬱不由得紅了臉,眼神回避的不敢正視他。
不能否認的是,剛才的那一次,她真的享受到了身為女人的樂趣,就因如此,她不由得有些靦腆,更怕他的逼問。
瞧她臉上的薄暈,不用她親口說,西門傲也能了解剛剛的那一次,確實是滿足了她。
不知為何,一想到她也獲得無上的滿足,西門傲的心中就像掀起一股洶湧的狂潮般,難以控制的想再要她一回。
正想任性的再來一次,西門傲突地想起今晚的目標,為了那目標,他必須養精蓄銳,才能處於最佳狀態,方可應敵。
可就算不能一償所願,親親她也是可以的。思及此,西門傲兩手一張,再次將她抱個滿懷,唇一壓,盡情的滿足自己。
他怎麼又來了?難道又想……她心裏有點竊喜,也有點恐懼,不能否認的是,自己心裏確實也有那種渴望,可一想起身子還疼痛的事實,南宮鬱不得不下定決心,使勁一推,將他推離。
本不該讓她如願的,可是若再繼續下去,那就真的會……正因如此,西門傲順著她所使的力道拉開自己難捨的身子,然後開始穿衣。
屋內只有 的穿衣聲,兩個人都沒打算開口發言。
她偷覷著他,他亦竊瞟著她;當兩雙眼睛交會深鎖時,她赧然的一笑,他卻不由自主的開口大笑。
那低沉的笑聲,再次迷眩南宮鬱的心智。
好聽!聽他的笑聲,真有種幸福滿足的感受。為什麼?南宮鬱逃避面對自己的心,卻把它解釋成她就是想逗他笑、逗他開心,看他是否能稍微改變那陰鷙的本性。
* * * * ※ * * * *
暗沉的夜,不見半絲的光線,詭譎可怖,讓人惶惶不安。
寂靜的街道,不見半個人影,倏忽一陣強風吹過,伴隨這狂風出現的是一抹俊挺壯碩的身影,身側跟著一抹綠色的纖細身影。
提氣點足,沒有任何的聲息,只有那呼呼吹過的風聲。
他就是西門傲,身旁的女子是南宮鬱。
在南宮鬱的纏功之下,西門傲就算再不願,還是得攜她同行,一起去執行他今晚鎖定的任務——鷹幫。
義父曾經說過,鷹幫在江湖上是一大幫,行事詭異,不按條理出牌,幫主的命令一出,屬下非得從命不可,不論是非對錯,不論人情事理,只要有人委托,就是他們必須完成的任務。
其實,鷹幫也做過不少的好事,這樣的幫派該不該剿,南宮鬱無法判定,只曉得不能讓這人再造殺孽,所以她堅持要跟著一起來。
拔飛的身子乍然停歇,南宮鬱仔細一瞧,才知已到了目的地。“現在進去嗎?”
“等。”
不多說廢話的西門傲,難得開了金口,卻依然簡單得讓人無法捉摸,如果不是已經了解他的習性,南宮鬱還真不知這個等字到底是什麼意思。
雖聽得懂他所說的話,可卻不知他所等的是什麼理由,張眼望去,除了巡更的侍衛以外,並不見任何的陷阱,那為什麼要等?
夜依然暗沉,所有的一切也屬正常,南宮鬱再如何的瞠眼張望,還是看不出有何陷阱,難道說……“你今夜只是來探路而已?”
探路?有必要嗎?聽到這白癡到極點的問題,西門傲連開口都懶,只睥睨的一瞥,跟著又把視線移往底下的目標。
喝!那是什麼眼神?太瞧不起人了!“說!你那眼神是什麼意思?瞧不起我南宮鬱是嗎?我可警告你,就算你真的有兩把刷子,也不該太過輕視人,那簡直無禮得……”
“安靜!”他嚴肅的斥喝一聲,雖阻止她小嘴的 唆,卻已然來不及。
在她那樣大喊大叫之下,底下巡更的侍衛,早已發現他們的行蹤。
“來了!來了!傲邪來了,眾人小心防範。”
原本安靜的夜晚,在這紛擾的吶喊聲之下,顯得熱鬧非常,所有的人莫不嚴陣以待,每人臉上的表情都充滿了惶恐與不安,手中的刀握得死緊,有人架式早已擺開,就等著他們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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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第六章
瞅著底下那番陣仗,西門傲不由得搖頭嘆息,“唉!”失誤,真是失誤!帶她來根本就是一大失誤,可後悔也來不及了。
既然已經被發現,西門傲幹脆伸臂一摟,攜著南宮鬱飛撲而下,有如大鵬展翅般,不只令在場所有的人怔住,同時也樂壞了根本不用出力的南宮鬱。
哇!好帥的進場方式啊!
瞅著懷中女人的得意樣,西門傲再次苦嘆,真服了她那少根筋的迷糊腦袋,難道她一點也看不出四周暗藏的危機嗎?還這樣輕松,真讓他覺得可恥。
“邪王駕臨,真是讓鷹幫蓬蓽生輝,想來你該是來實行你前幾日所下的挑戰書吧?”
廢話!不為這,他來這裏幹什麼?當他來玩的嗎?他西門傲可沒那種閒情逸致!
“對!他就是為了這目的,不用多問了,趕快迎戰吧!早點結束,本姑娘也可以早點回去休息。”不甘寂寞的南宮鬱,看西門傲又緊閉金口不肯發言,幹脆幫他回答。
“是妖女,這女人就是江湖傳言的妖女,殺!連妖女也不可放過。”
妖女!?好難聽的名號啊!她南宮鬱何時享有這難聽的稱號,她怎麼一點也不知情?
轉頭正欲問清楚身邊的冰男,誰知喊殺的斥喝一完,跟著就是一陣刀光劍影。
“哇,不要殺我啊!我不是妖女啦!”看到這等危險的場面,再愚蠢的人也知道要閃避,就怕一個不小心,身上又多了一道傷口。
此時,就見西門傲的臉色不變,大手一抱,提氣點足之間,莫不輕盈無聲,才幾個起落,就幫她躲過無數的攻擊,而且還不忘撂倒幾人,少了幾個礙事的家夥。
“哇!你還是一樣的厲害耶!真是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,太厲害了!真的是太厲害了!”為了表達自己心裏的謝意,南宮鬱很狗腿的讚揚幾句,不過仍不忘開口教訓他:“不過,也不用這麼心狠手辣吧!只要不讓他們殺我就好,幹嘛要費力去取他們的性命呢?太殘忍了!”
喝!這女人不但不知感恩,還有那空閒心思來教訓他,西門傲一聽她的 唆,心裏可不悅了,為了給她一點教訓,他幹脆放手任她自己處理。
可說她愚蠢,她也並非真愚蠢,一看他放手,她當然了解他這是不管她死活的表現,為了顧及自己的小命,南宮鬱顧不得世俗禮教,緊纏著他不肯放手。“我告訴你,你既然帶我來看熱鬧,就要保證我的安全,就算我再如何的挑惹你的情緒,你也不能不管我,知道嗎?”
這象話嗎?
看西門傲就這麼輕易的撂倒幾人的快速行徑,鷹幫的頭頭難免心悸,可瞧他們完全無視於外人的打情罵俏,他心裏的的怒火也被燃起。“傲邪、妖女,看招。”
一聲斥喝,跟著身子一撲,雙拳齊發,他攻上了那對男女。
同樣的,他把目標鎖在那名弱女子身上,他每一招攻擊,全都向著南宮鬱。
不懂武功的她,只好抱頭鼠竄,兜著西門傲的身子直轉,還一邊開口大嚷:
“不要殺我啦!我不是妖女,要打就找他打好了。”跑得氣喘吁吁的她,幹脆將身邊的西門傲往前一推,逼他再也無法袖手旁觀。
廝殺聲、刀劍碰擊的尖銳聲,吵得人耳朵不堪其擾,可那精採的打鬥場面,又讓人好奇。懷著這樣的好奇心,南宮鬱邊躲邊觀看,突地,從她口中傳出一聲驚呼:“啊——”她掉入陷阱中,那是一個好大的坑洞,更讓人恐懼的是在坑洞底下的幽然冷光。
“救命啊!”在最危急的時刻,她只能張開手,緊攀著陷阱的邊緣不放,然後開口大叫救命。
“捉到一個了,趕快把她踹到陷阱裏,快!”
一看有人掉落陷阱中,那原本被嚇得不敢妄動的下屬,再次發出喧嘩,人人喊殺,更有人心狠得向前想把那女人踢落陷阱中。
正忙著跟四、五個高手對戰的西門傲,原本無暇去管那女人的死活,可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喪命的事實,他再也無法多慮,轉身就撲向前去拯救那只會礙他事的麻煩。那些人見機不可失,其中一人提氣運掌襲擊他的背部,同時也把他推上前。
順著那道掌勁,西門傲忍住背後的傷,借力使力,身子一撲,就推倒那正欲加害南宮鬱的下屬,跟著伸手一把拉起南宮鬱,立即飛躍離開現場。
“休走!”四、五個人緊追著他們不放。
夜變得熱鬧,兩人在前,四、五人在後,巡更之人看到,還以為是幾只大鳥在玩追逐的遊戲。
倘若不是西門傲的輕功卓越,明年的此夜,當是兩人的忌日。
直到甩開那些人的追蹤,西門傲才忍不住的嘔出一口鮮血。
南宮鬱一望,不由得擔心的驚呼:“你受傷了!”
“住口!”再也無法忍受這女人所發出的噪音,西門傲在陷入黑暗的昏沉世界之前,依然不忘開口喝止。
一喊完話,隨即陷入黯黑的世界之中,南宮鬱見狀可徑自苦惱了,心裏直想著該怎麼把這男人搬運回家。
嗚……好歹命!可是看在他是為了救自己而受傷的份上,就算不能為,還是得為。
* * * * ※ * * * *
大堂之上,在場之人,個個面盈怒火,直逼那滿臉閒散的老人。
四周的氛圍不只緊張,更嚴肅得嚇人,寂靜得連人心跳動的聲音也能詳聞。
十幾個壯漢,將那老人團團圍住,全身上下不只緊繃,還直發出滿心的怒火。
若是常人,面對此等嚇人的陣仗,早就心情忐忑,更可能被嚇破了膽,可瞧瞧那老人,依然還是一臉的閒散,唇角微勾,不只笑得慈祥,還笑得讓人咬牙切齒。
“你怎麼交代?”其中一人開了口,打破這逼人的沉寂。
“對!看你怎麼交代?當初是你執意要讓你的義女去承擔這份重責,可現在她不但背叛了你的信任,還變成邪王的人。”忿忿不平的指責,不只聲勢迫人,還不忘要他有個清楚的交代。“這情形,今日大夥兒倒想聽聽你的解釋。”
“不必解釋。”老人一開口就是這驚人的答案,然後平靜的續道:“你們想怎麼做,就怎麼做。就算殺了老朽的義女,老朽也是無話可說。”也就是說,他已然不管自己義女的死活。
“好!既然如此的話,那大夥兒也毋需對那女人多留情面。”這話正是大家的心聲。
格殺令一下,不要說邪王,就連南宮鬱的處境也是危急萬分。
鬱兒啊!不是義父不肯幫你,是福是禍就看你個人的造化了,義父惟一能做的,就是懇求蒼天能給你一些好運。
心裏雖然擔憂,可老人的神色卻仍是泰然自若,讓人怎麼也瞧不清楚他內心的想法。
* * * * ※ * * * *
一間充滿陽剛味的房間,床上躺著一個男人,男人並非無氣,只是呼吸輕淺讓人無法識清。
床邊跪坐著一名女子,她哭泣著,小嘴直嚷道:“西門傲,你千萬不能死啊!萬一你死了,我可會一輩子良心不安,我好擔心,你能不能張開眼,開口說說話?就算是罵我吵人也好,求求你啦!嗚……”
瞧南宮鬱哭得如此傷心,那模樣讓一旁的婢女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一起心情沉重了起來,就怕自己的主子當真這麼一命歸西。
“西門傲,只要你肯醒來,我保證任你欺侮絕不還手,醒來好不好?我求求你嘛!”
吵人的雜音,依然持續著,根本就不甩旁人是如何看待她,反正此時的她,一心所擔心的就是躺在床上的男人。
嘈雜聲似乎還真具有無比的力量,不只吵醒了昏睡中的西門傲,還逼得他不悅地攢起眉,兩眼一張,開口就是一個字:“吵!”
那聲音幾乎讓人無法聽聞,可奇怪的是南宮鬱就是能聽到,就像心有靈犀一般,也像是種默契,她興奮的抬頭一瞧。“你醒了!你終於醒了!感覺如何?還會不會痛?需不需要再喚大夫詳細診察?你……”
喋喋不休的叨念,還真是讓人嫌惡,不等她說完,西門傲再也無法忍受地一開口就是嚴厲的斥喝:“我叫你住口,你沒聽到嗎?”這一使勁又扯痛了他所受的內傷,令他忍不住輕咳幾聲。
一看他咳,南宮鬱整顆心都亂了,“好,我不說話,我不說話,你也別開口了,別再動怒,養傷要緊。”
這還需要她的交代嗎?身體是他自己的,西門傲豈會不知。
仔細一瞧,此時的西門傲才發覺那女人的情況,她的眼眶不只紅得嚇人,還腫了起來,由此可知,她一定是從自己一受傷就開始哭,直哭到現在。“唉!過來。”
看她為自己如此擔心,西門傲有種滿足感,更想抱抱她的身子,也順便安撫一下她。
一聽見他的話,南宮鬱直覺的就想親近他,可一想到他身上有傷,讓她不由得止步,“還是不要,到時讓你的傷更加嚴重,那我可就真的要哭死了。”會哭,是因良心的不安。她有點多此一舉的嚴正聲明。
想法就等於作法,西門傲依然不改少言的脾性,直接伸手一抓,就將她扯往自己的身上,跟著還壓低她的頭,霸道的封鎖她的檀口,直到兩人的氣息都顯得紊亂,他才放開她。
被人偷襲的南宮鬱,不由得憤怒的斥喝:“都什麼時候了,你還有心做這個,當真是無可救藥。”話雖這麼說,可那神情卻不具任何說服力,明眼人只要有心,就能清楚的看出她心裏的真正意願。
事實上,她比他還要沉迷於那種熱情呢!
* * * * ※ * * * *
養傷的日子絕對是不好過的,不只限制了自己的行動自由,還得被迫喝下一碗接著一碗的湯藥,那苦澀的味道,還真不是人嘗的。
在這宅院裏頭,高高在上的西門傲,本無人可限制他行動的自由,可那不怕死的南宮鬱,卻很明顯的成為其中的例外,不只撒潑,還辣嗆人,連西門傲也拿她無轍,只好一切隨她,只要她不開口 唆就好。
可這一來,好似有過分縱容那女人的嫌疑;她與他的立場該是敵對的,這樣的縱容對他倆來說不知是好是壞。
記得初時那女人剛來此地時,西門傲對她惟一的感覺就是嫌惡。嫌惡她的 唆,更厭惡她的蠢行,可今日仔細的審思之後,他卻驚訝的發覺,那嫌惡的感覺好似已離他好遠、好遠。
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的,只要她不在他的面前出現,西門傲就會忍不住地懷念她的 唆,及她那可笑的行徑。這心情的變化,不只讓他倍感困惑,也讓他很不喜歡。
他感覺自己似乎逐漸在改變,變得不再是以往那意氣風發的邪王,一向平靜無波的心湖,似乎已被她攻佔,冷冽的性情也多了幾分的人氣;在她面前,他就算不想開口,也會被激得忘了少言的原則。
這種種的改變是這麼的明顯,明顯到讓他無法忽視。
正當西門傲忙著整理自己淩亂的思維時,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打開。
不用等來者進入自己的眼簾,西門傲就能準確的猜出下一刻會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是何人。也只有那女人有如此大的膽量,這是毋庸置疑的。
她甚至連敲門的動作都省去了,如入無人之境一般,大膽且自作主張。他對她真是太過縱容了!就因過度縱容,才會讓她變得如此目中無人,這情況是應該要改一改了。
“西門傲,吃藥的時間到了。”南宮鬱手端著一個托盤,盤中所放的正是他這幾日來必服的湯藥。一心只顧著不要讓湯藥灑出的她,根本就看不見躺在床上那男人難看的臉色。
不吃,這是西門傲在心裏所下的決定。今日不管她是用威脅的,抑或哭求的方式,都別想再逼他喝下那碗難聞的湯藥。
好不容易把湯藥送到他的床前,抬頭細瞧,南宮鬱這才發覺他所擺出的壞臉色,這是擺給誰看啊?“你怎麼了?是不是傷口又痛了?要不要我去請大夫過來?”
看看!一出口又是一長串的叨語,真讓人無法忍受!打定要嫌惡她的主意,西門傲將頭一甩,幹脆不理她的問題。
“喔,我知道了,你又在耍性子了是吧?”看他有如一個孩童般的耍著性子,南宮鬱不由得一笑,那笑就像慈母對頑劣孩子的縱容一般,可該堅持的她可沒忘。
“不要再耍性子了,這要是傳了出去,豈不惹人笑話?還會壞了你堂堂邪王的名聲,太不劃算了。”
才怪!倘若他真照著她的話去做,那不劃算之事才有可能發生。
看他依舊執著不肯屈服的堅定神情,南宮鬱知曉這威脅的第一招失敗,不放棄的她又跟著換另一招,“堂堂黑焰門的邪王,竟會被這小小的一碗湯藥給擊敗,這事若傳出去,可不可笑?”激將法是她所採取的第二招數。
“哼!”一聲冷嗤,代表西門傲不肯中計。要傳不傳隨她,他毋需為這種小事煩心。
激將法也不行,這時的南宮鬱也被他惹得有點發火,幹脆不顧一切的開口:
“好!本姑娘就跟你來個條件交換,只要你肯乖乖的喝下它,我南宮鬱答應隨你處置。”這方法如果還是不行的話,那她可就真的要哭了。
她隨自己處置?這交換的條件確實誘人,西門傲幾乎要投降在這誘人的條件之下,可再仔細一想——不行!這也算是一種變態的縱容,怕就怕她得寸進尺,又要跟他提什麼改邪歸正、放下屠刀等等惹人心煩的廢話。
“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嘛!喝藥可是為了你自己好,對我南宮鬱來說又有什麼好處,你怎麼那麼不知好歹?”可惡!真是可惡!他怎能如此過分的刁難她,真不是東西!
怒火讓南宮鬱開口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,同時也逼她那雙剪水秋瞳沁出幾許的溼意,可她依舊倔強的不肯讓眼眶中的淚滑下,那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疼起來。
冷硬傲慢,從不在乎女人淚水的西門傲,不知為何,看到南宮鬱的模樣,不由得心思一亂,在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,他長臂一伸,開口道:“拿過來。”
“好、好。”看他終於願意喝下這碗湯藥,南宮鬱的心情立即轉為愉悅,就像怕他反悔一般,她趕緊欺身向他,把手中的托盤呈到他的面前。
不過是喝碗藥而已,也能讓她如此高興,西門傲對她還真是無法了解,也難怪有人要說女人心海底針,真是不可捉摸!不過不可捉摸是另一回事,藥畢竟還是要喝,既然已給了承諾,西門傲也就無反悔的餘地,手一伸,將碗就口,他當著她的面喝了它。
“對嘛!這才乖啊!”對於他的配合,南宮鬱滿意極了,等他把碗放置在托盤上後,她轉身就想離開。
可才一轉身,一只鐵掌隨即箝制住她,用力一扯,她整個人就這麼跌在他的懷裏。抬眼一覷,驚覺他眼神中的邪意,南宮鬱心口一跳,跟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的昏眩感。
有點惡意的,西門傲就是想讓她也嘗嘗那苦澀的藥味,他以不容她反抗的蠻力攻佔她甜美香醇的檀口,戲謔的追逐,有心的挑惹,逼得她氣息不穩,才結束這熱情的纏綿。
兩雙眼睛的視線都有著彼此的存在,在他如火一般灼熱目光的盯視之下,南宮鬱一顆心跳得更是急促,想退又退不得,想逃又逃不開。
這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呢?為何如此強烈,引人心亂難安?
* * * * ※ * * * *
南宮鬱入西門傲的房間,如入無人之境一般,不只大方,還自然得不怕人們的蜚長流短。門一開,身子剛跨進房,就瞧見西門傲竟在整裝,“你要出門。”這話不是疑問,而是篤定。
銳眸一瞟,西門傲用眼神簡單的給予回答。
“去哪裏?”傷才剛好就這麼不安分,這情況讓南宮鬱不禁有些憂心,更讓她不由自主的邁向他。
“鷹幫。”世間無人在傷了他之後還能平靜過日,他們給他的,他發誓定要討回。
“不要!”一聽到鷹幫,南宮鬱再次發揮纏人的功夫,用力的將他給撲倒在床,就這麼趴在他的懷裏,開口懇求:“不要去那裏,太危險了,我不放心。”
這女人的坦率,西門傲早就清楚,瞧她那蹙眉擔憂的表情,他心中竊喜,“你關心?”這問題雖多餘,但他就是任性的想聽她親口道出,好滿足他男性的自尊心。
白眼一翻,南宮鬱十足無奈,這樣的事實還需要問嗎?可雖無奈,她還是滿臉正經嚴肅的回答他的問題:“我當然關心你,就怕有個萬一,那……”腦中一浮現他躺在血泊之中的畫面,她就忍不住心悸,直打哆嗦。“好恐怖,光是想象就讓我無法接受。”
在聽完她的真心話之後,西門傲感覺渾身舒暢,他兩手一縮,抱著她狂吻,開始卸除兩人身上的累贅。
每一次輕撫、每一個吻,都帶著無限的柔情,那溫柔的氣息,不只熏得人暈暈然,還讓南宮鬱發出一聲接著一聲的嚶嚀。
貪渴的他,好似要不夠懷中的女人一般,在完全佔有她的時候,不由得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,這也代表著激情的開始。
當那原始的旋律開始時,他變得更加狂野,也變得更加強悍,直逼身下的她與他一起共舞,讓她幾乎無法承受那麼多的熱情。
一陣狂野舞動之後,終於……歸於平靜。
可不放心的南宮鬱依然還是不肯閉上眼睛,就這麼直勾勾的凝視著西門傲,執拗的等到他閉上雙眼,氣息平穩之後,她才放心的閉上眼,讓自己疲憊的身心能有一個休息的時刻。
可當南宮鬱才剛沉入夢鄉,原本閉著眼睛的西門傲倏地張開眼,精炯有神的燦眸在黑暗的室內益見明亮,他瞅著睡在他身旁的女人,輕盈的給了她一個溫柔的唇印,才起身穿妥衣物。
臨出門之際,他依然不忘回頭瞄她一眼後才離開。
他要做的事,誰也阻止不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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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若新密碼無法使用,可能是數據未更新。請使用舊密碼看看。 第七章
一夕之間,江湖又有新傳言——
邪王獨挑鷹幫,奮戰鷹幫數名高手;頃刻,鷹幫之名從此消失於江湖,邪王罪孽又添一樁。
一得知此消息的南宮鬱,心裏真是難過,就為那男人嗜殺的殘性,怎麼勸也勸不聽。
是夜,在南宮鬱的閨房之內。
“你昨夜還是去了鷹幫?”西門傲的人才剛出現在南宮鬱面前,她劈頭就問。
這消息還傳得真快啊!西門傲嘲諷的忖思。“是的。”既然她已經知曉,那就沒必要隱瞞,幹脆直言。
“把他們全都殺了?”這問題也許多餘,可南宮鬱就是傻得還抱著一線希望,希望他本性沒有那麼嗜殺。
“一個不留。”敢傷他,就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,這是誰也逃不了的。
“為什麼?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聽我的勸呢?”實情雖早已知道,可她依舊抱著一點希望,而今希望幻滅,要她如何不心痛呢?
“你勸我,是因為你關心我。現下我毫發無傷的站在你的面前,這勸還有必要嗎?”除非她在意的不是他,要不怎會露出那臉傷心的表情?
他表情依然冷漠如昔,眼神中更無任何愧意,他殺人殺得心安理得啊!“我所關心的不只是你的安全,還有你的人性,這你殺我、我殺你的江湖生涯,你到底要沾染到什麼時候?”就算今日他能全身而退,那明日呢?再明日呢?南宮鬱真是不敢想象。
“我西門傲既已涉足江湖,就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準備,只要有能力的,盡管來。”
真是不枉他邪王之名!他不只有殺人不眨眼的邪心,還有不怕死的膽量。
對這集所有邪氣於一身的男人,南宮鬱真是倍感無力啊!這無力的感覺,讓她有種了無生趣的沮喪感,倏忽,她往自己的床鋪邁去,找出那把早已準備好的利刃。
一看南宮鬱手中多了一把小刀,西門傲眼神變得犀利且無情,他全身緊繃、蓄勢待發,“你想殺我?”只要她敢,就別怪他狠!
“不!這把刀不是用來對付你的。”屢勸不聽已經讓南宮鬱對他心死,殺人的殘忍她可沒有。她把手中的刀轉個方向,讓那亮晃晃的刀尖對準自己的心窩,哀戚的開口:“與其殺你,不如殺了我自己,這麼一來,不只對中原武林有所交代,也能讓我少看一些殘酷的事。”話落,她心一橫,將手舉高,眼看就要往自己身上刺去。
原本佇立在一旁的西門傲,身形移動,如風般無聲無息的飄至她身旁,伸手一攫,在千鈞一發之際,奪下那把欲刺向她胸口的短刃,憤擲於地。“要尋死簡單,可陪葬的絕不少於千人。”也就是說,她死,他西門傲就大開殺戒,一日三千斬,絕不心軟。
“你……”他話中的可怕,讓南宮鬱心悸得打哆嗦,“真那麼心殘?”
“我心殘或不殘,你可以親自試驗,我絕不再阻攔。”
話落,就見西門傲悻悻然地拂袖而去,獨留一臉傷痛的她怔忡、無奈地想著:這又是什麼樣的糾纏?
* * * * ※ * * * *
一夜無眠的南宮鬱,邁出房門本想尋一處無人之境,再好好地想想往後該怎麼辦。
誰知她人才行至後院,就見那引得她心煩氣躁的源頭正在院落中練功。
看到他,南宮鬱直覺的轉身就想離開,可身後傳來的聲音拉住了她前進的腳步。
“你有了什麼抉擇?”
抉擇?她有嗎?他以其它的人命作為要挾,她南宮鬱又能有什麼抉擇?不想面對,所以南宮鬱依舊以背對著他。
看她不吭聲也不理睬,西門傲幹脆主動跨到她的面前,再次開口逼問:“答案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擰著眉,南宮鬱無奈的搖頭。她是真的不知該怎麼做。
“這不像你。”眼前的女人是一臉的痛苦神情,跟之前的她完全不同,讓西門傲很不習慣,也不喜歡。“你生性該是豁達,不該憂愁,這樣輕易就死了心,可真不像你。”
“是不像原來的我,可這又是誰逼的?”勸不醒他讓她心痛,之前之所以能不放棄,是因為心不在他的身上。
是的,南宮鬱沒有逃避自己愛上他的事實,就因為愛上了他,更讓她心急的想勸他改邪歸正,就怕他萬一——
這不是不可能,畢竟中原武林高手如雲,今日他能殺人,難保明日別人就不能殺他。
與其抱著恐懼的心度日,面對往後可能失去他的殘忍事實,她寧願怯弱的選擇以殘殺自己的性命來逃避面對。
看她眸中所閃爍的情意,西門傲不禁軟了心開口道:“為何不再試試呢?”這提議很傻,也是在自找麻煩,可他就是不喜歡她現在這了無生趣的沮喪模樣,這讓他不由得想起她剛來此地時的一切蠢行;雖蠢,卻蠢得可愛。
“有用嗎?”因他的提議,南宮鬱再次找回那失去的挑戰心,雙眼不由得熠熠生輝,同時也燦亮了她那張絕美的容顏。
盎然的生氣讓她的美更增幾分,西門傲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住,伸手攫住她優美的下巴,一寸寸拉近兩張唇的距離,直到快貼上她時才開口:“你可以試試的,方法很多,就看你如何做了。”話聲一止,他已貼上她,佔有那張甜美的櫻唇。
他的吻就如以往,不只熱得燙人,還霸道得不容人拒絕。
南宮鬱不只不想拒絕,還配合得過分,柔荑往上一勾,她身子平貼在他上身赤裸的壯碩溫暖之上,怎麼扳也扳不開。
柔軟纖細與壯碩剛硬,有如天造地設的一雙,彌漫在四周的熱情氛圍緊緊的裹住他倆,西門傲身體的反應更是明顯,恨不得能在此佔有她。
他倏地攔腰一抱,抱起那已經被吻得全身無力的女人,轉身就走。
“等等,你現在要帶我去哪裏?”雖說已經被他迷得神魂顛倒,可基本的理智還是有的,就因為有理智,所以南宮鬱才懂得開口問清楚去向。
“回房。”簡單的回答,他腳步依然沒有停歇,此時他腦中想的,全都是佔有她的念頭。
“現在!?”這時候恰當嗎?“天還未黑,現在入房不好吧?”就怕落個閒言閒語,不只壞了她本人的閨譽,也損了他西門傲的名聲。
“只要自己高興就好,何必在乎世俗的眼光?”
這話聽來十足的任性,南宮鬱無力反駁,也不想拒絕,只因她也貪渴那兩人繾綣的熱情。
看來這場旖旎,是怎麼躲也躲不掉的吧!
* * * * ※ * * * *
一男一女,一黑一綠,閒散慵懶的散步林間。
只見蒼蔭遮天,風兒輕拂,讓人有心曠神怡的舒適感。
在南宮鬱執拗的要求之下,西門傲也只有暫擱所有的事,陪她暢遊山林之間,享受輕松優閒的漫步。
剛開始,兩人無聲。南宮鬱整顆腦子都在想該怎麼勸他,而西門傲原本就少言。
許久之後,南宮鬱終究忍不住的出聲:“你瞧瞧,這四周的景色可美?百花爭傃,綠蔭遮天,再加上風兒輕吹,讓人有種舒服的涼意,這感覺很舒適吧?倘若能日日如此,人生豈不樂哉?”
這話聽來有幾分誘惑,西門傲自是心知肚明,只是不予點破,附和的點個頭,
“嗯,不過這種日子太過閒散,容易讓人心墮落,所以還是不要常常如此較好。”
也就是說他不同意,這也同時宣告南宮鬱第一策略失敗的事實。
可她依舊不肯死心,再度開口:“倘若在此景中築個小屋,夫妻倆平靜過活,不問世事,夫耕田、妻織布,兩兩相伴,倒也快活。”
“大難臨頭各自飛。”這想象太過空洞,況且世事無常,誰也無法保證永遠。
“怎會?”他這話聽來就覺得無情,讓南宮鬱忍不住多了幾分激動,“只要有情,天涯相伴絕不是問題,倘若是我,就算死也誓必相隨。”這是種邀請,就看他能否割捨世俗的功名利益。
西門傲不傻,當然聽得懂她話裏的邀請,也因此,他心中有了幾許的矛盾,不知該不該允諾。
他的矛盾讓四周再次恢復沉寂的氣氛,等著他答案的南宮鬱心裏更是忐忑難安,就怕聽見他的拒絕。
忍不住的她又續道:“如果再加上幾個小蘿卜頭,那生活定然更熱鬧幾分,對否?”強裝的笑靨,看來有幾分的不安。
有無子嗣,西門傲並不在意,況且他生性喜靜,真這麼熱鬧還受不了,讓他為難無法開口允諾的就只是她開口的提議。
她所構思的意境真的很美,也很吸引人,只是……讓西門傲有所顧慮的是對他有救命之恩的門主,當年倘若不是他,那就沒有今日的西門傲。
等了半晌,未得到響應,本就沒啥耐心的南宮鬱再次開口,定要逼他給個答案,“不要不出聲啊!這提議真讓你這麼為難嗎?”允或不允就這麼簡單,該怕的應該是她才對,怎會連他也猶豫不決,她真是不解。
“唉!”面對她如此坦率、主動的態度,西門傲決定把自己的難處訴出:“我想告訴你個故事,先找個地方坐吧!”
聽他這突來的邀請,南宮鬱雖有滿腹的疑惑,但是她也不拒絕,乖乖地聽他的話挨在他身邊坐下,張著一雙水眸靜睇著他,等著他開口說話。
在她期待的眼神中,西門傲開了口,聲音很低也很平靜,“我不是西域人,是中原人。”
這話一出,就是驚人的事實,讓南宮鬱不由得瞠目結舌,不知該問什麼問題較適當。
看著她一臉的驚訝,西門傲整個人放松了下來,不只身子不再緊繃,激蕩的情緒也獲得無比的平靜,他緩緩的說出那悲慘的幼年時光。
他父親是個老實的商人,而他的娘更擁有懾人的美貌,凡是見過她的,很難不被她吸引;人說美人禍水,禍水美人當真不假,因為娘親的美貌,因而引來覬覦的惡徒。
那人是父親一時心慈所救的江湖人,在看到母親的美貌之後,竟然心生邪念,定要強佔。
他原本可以很輕易就取了父親的性命,但為了不讓母親對他反感,所以他在身體的傷痊愈之後,大膽的向父親要求,要留在父親的身邊幫忙。
剛開始,他真是父親的一大幫手,不只幫父親打理所有的產業,還幫父親打退不少的仇家,很自然的,他獲得他們一家人的喜愛與推崇。
得到家人對他的信任之後,他漸漸原形畢露,不只開始對母親手來腳來,還不時虐待當時年幼的他。
母親忍氣吞聲,就怕他會一時發狠,取了他們父子兩人的性命,這樣一來,也就使得他更加妄為,更肆無忌憚。
一日,事情爆發,當他正欲強佔母親的清白之時,父親剛巧進門,一看見眼前的情景,父親二話不說,提著掃帚就想趕人,可不懂武藝的父親,又豈是他的對手,沒幾下就被那人擊斃。
母親一看到父親死亡,哀號痛哭,為了保住自己的貞節,她不顧一切的將頭往墻上一撞,就這麼結束她年輕美麗的性命。
躲在暗處將一切窺得一清二楚的他,不只嚇得臉色慘白,更是全身直打哆嗦,可心裏的恨意卻讓他再也難以忍耐,嬌小的身子奮力一撲,想要擊退那惡徒。
可這舉止無疑是以卵擊石,想當然耳,他也成為受害的對象之一,背部的那道傷疤,就是那一切悲慘的見證……
聽到這裏的南宮鬱,早已經淚流滿面,啞著嗓子叫罵:“那人呢?那惡徒後來的結局如何?”
“被我殺了。”之所以會滅了獨孤一派,就是為了這份永難遺忘的私仇,“一踏上中原,我就尋得他的蹤跡,毫不留情的殺了他獨孤派全門,徹底的讓他消失在這個世上。”
殺人,絕對不是南宮鬱所樂見的,可這份仇,又將如何能了?
霎時,她無語,只能深埋在他的懷裏痛哭,好似要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,再化為哀戚的哭聲,盡情發洩。
看著她為自己哭成這副模樣,西門傲不由得心疼。
此時的角色完全互換,應該被人安慰的,變成安慰別人;應該安慰人的,卻反而需要他溫柔的撫慰。
在這荒野之地,他們所擁有的只有彼此,往後一生,恐怕也是如此。
他是世人所不容的西域邪王,而她是被他拖下水的妖女,誰也不支持他們,一心只想著要消滅他們,可誰又了解他們心中的苦。
就因為這無法反抗的命運,讓他們更加珍惜彼此。
互相憐惜的心情,讓兩人很自然的貼近對方,以熱唇與雙手激動的向對方表達自己的心意。
每一個吻,每一次探索,都帶著最深摯的情感,在抵達高潮的時候,他們更是緊緊的攀住對方。
在倚靠著他的同時,她也無私的交付自己的所有。今生今世,能遇上他,她南宮鬱死而無憾,她再次確認了心裏為他所付出的感情。
* * * * ※ * * * *
知曉西門傲的過去之後,南宮鬱對他更心疼了,兩人間的距離在無形中也拉得更近。
這日,同樣在南宮鬱的要求之下,西門傲又被迫放下所有事,伴著她出門逛街。
兩人走走停停,瞧瞧這,又看看那,真可說是目不暇給,可這也只是單方面的樂趣罷了!
南宮鬱不只心情愉快,還滿臉傻笑,就愛到處湊熱鬧。
熱鬧的街景,來來往往凈是人潮,不只有形形色色的人,還有叫囂不斷的小販在那邊誇讚自己所賣的盾如何堅實,不一會兒又誇揚自己所售的矛尖利無比,真是自相矛盾,好不有趣。
愈是有趣的事,就必定有南宮鬱的存在。
耳聽那小販的叫囂,她不客氣的強扯著那一路沉默的西門傲趨近那熱鬧之處,開口道:“那到底是盾強,抑或矛尖呢?小哥,你怎不親自試給大夥兒瞧瞧?”這提議不是有心刁難,而是南宮鬱心裏的好奇。
雖說好奇之心人皆有之,但這問題可得罪人了,就見小販滿臉漲紅,目露兇光。“要試,不如找你這妖女來試。”話甫落,平凡的小販頓時拔地而起,在眾目睽睽之下,提盾持矛攻向南宮鬱。
妖女!這名號現在在江湖中可是響叮當,經過華山與鷹幫茍存之人的宣傳之後,她已成為人人必殺的對象,當然邪王也不例外。
“啊!”令人意想不到的攻擊,逼得南宮鬱抱頭鼠竄,立即躲往西門傲的身側。
小販的身手雖然不錯,但與西門傲比起來自是差得遠了。就見西門傲神情不變,身形飄袂,大手一伸,抱著只顧逃命的南宮鬱飛身縱離。
“邪王、妖女,哪裏逃?”看那兩人轉身就逃的行徑,小販更加肆無忌憚的叫喊。他揣測不出西門傲的用意,還自得的以為西門傲定是怕了他才會逃走。
重賞之下必有勇夫,為了得那千兩黃金,貪心的他當然是不顧一切的追在他們的身後。
“對!只要逃就好,千萬不要再殺人了。”被西門傲抱在懷中狂奔的南宮鬱,以為他這舉止定是不想多造殺孽,也就是說他終於把她的勸語聽進去,這讓她更加心甘情願的伴著他行走天涯。
“先別高興。”
性情倨傲的西門傲當然不可能怯弱的選擇逃避,他之所以會走的原因,不過是想引那小販到無人之處,然後再好好的對付他。也就是說,南宮鬱與那小販全都猜錯了他的心思。
終於遠離市集,來到人煙稀少之處,看看眼前,這地方應該可以了。倏忽,西門傲停下狂奔的腳步,放開懷中的南宮鬱,雙手抱胸,在原地等著那名小販。
“怎麼在這地方停下來呢?還不快走?那人快追上來了!”真是急死人了,眼看那人就在不遠之處,跟他們的距離是愈拉愈近,南宮鬱急得直跳腳,但瞧向西門傲,卻見他一臉平靜,姿態慵懶的等著人攻擊,他是不是腦袋有問題?
“不逃,我們等他追上來。”冷眼一瞟,西門傲坦言。
“等?等什麼?會沒命的啦!”不過對象絕不是他們倆,而是那追上來的小販。
“知道逃不掉了吧?呵呵——”不知死到臨頭的小販還出口挑釁,真可謂癩蝦蟆打呵欠,好大的口氣啊!
死定了!真的是死定了!此時的南宮鬱心中不只著急,更恨自己的愚蠢,她怎會天真的以為這人已改掉嗜殺的殘忍性情了呢?
眼看他再造殺孽,南宮鬱只好往他面前一站,擋住他全身散發的殺意,好心的開口勸著那不知死活的小販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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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第八章
“小哥,方才南宮鬱倘若有得罪你之處,望請海涵,還希望你能大人大量,不跟我這小女子計較。”她想挽救的不只是小販的生命,更想挽救西門傲的良心,就希望自己能阻止他多添一項罪孽。
對於她的行為,西門傲不反對也不支持,只張著一雙炯炯有神的銳眼,緊盯那小販的一舉一動。
只要他敢妄動,就是他喪命之時。
“哼!”冷嗤一聲,小販在心中暗忖:原來聞名江湖的傲邪也不過是個躲在女人背後的膿包,這讓他更加得意,眼露輕視之意。“邪王,倘若你真是個男人,就站出來迎戰吧!”
慘了!這下真的是全無生機了啦!一聽小販的挑釁之詞,南宮鬱一張小臉更加黯沉,心裏也更加焦急,但她還是固執的不肯退開,執拗的擋在他們之間。
“這麻煩可是他自己招惹的,怨不得我。”西門傲附在南宮鬱耳邊輕訴,話落,他即出手輕輕一推,推開這個只會礙事的女人,跟著在她來不及阻止之前,出手迎擊。
強勁的拳風颯颯作響,飄移不定的身影快得讓人無法識清,此時應戰的小販心裏終於明白,那女人所阻止的對象根本就不是他,而是傲邪。
認清事實之後,他心中真是悔恨不已。
可後悔何用,就見西門傲一拳襲來,正面擊向他的胸口,一陣劇痛當是他死前最後的記憶。
無力阻止一切的南宮鬱眼看那男人喪命,心裏更是悲戚,她忍不住開口斥責:
“為什麼?為什麼你執意殺他?”
相對於南宮鬱的激動,西門傲就顯得平靜許多,他淡淡的瞟著她臉上哀戚的神情。“不殺他,難道要讓他取我倆的性命嗎?”
這問題很殘酷,卻不能不面對。就因為面對了它,所以南宮鬱無言以對;以那小販咄咄逼人的氣勢來說,她和西門傲也只有兩種選擇。
不是殺人,就是被殺,這該要如何抉擇才好?
誰能給她一個清楚的答案呢?這疑惑真是難解!
霎時,場面陷入一片靜寂,西門傲依舊挺立,剛才被甩坐在地上的南宮鬱姿勢不改,躺在地上的則是一具沒有生命氣息的死屍。
死這個字說來幹脆,可活著的人呢?應該如何是好?
* * * * ※ * * * *
問題難解,日子還是要過。
這日,隨時隨地緊跟在西門傲身邊的南宮鬱很難得的落了單,不是她突然改性,而是西門傲嫌她過於嘮叨,以致很難讓他靜下心處理一些手頭上的急事,就為這個原因,她被他給驅離了。
當然她也可以提出抗議,只是心裏頭的困惑,讓她也想自己一個人好好靜下心來想想,所以就順了他的心,讓兩人都能滿意。
一路走走停停的她,雙眉實在難以展開,她腦中想的全都是那日出府逛街的情形,她考慮著西門傲所說的話,同時也想著該怎麼解決這困境。
不知不覺中,她來到屋子後方的院落,席地而坐,兩手一撐,托著自己的下巴,徑自想著自己的心事。
西門傲之所以會殺人,有一半是被人逼迫的,就如那日的情況一般,倘若那小販能知收斂,不強逼他出手的話,這不幸該能阻止。
* * * * ※ * * * *
事情有因就有果,這是種自然的循環,不能說誰對誰錯。
所以眼下最重要的該是如何阻止事因,才能免除那個果,不是嗎?
正當南宮鬱心無旁騖地想著事情時,倏地耳邊響起異聲,當她感到自己面前有人時,抬頭一望,訝異的發覺一名男子就這麼大咧咧的出現在她的眼前,昂然挺立。
“你是誰?怎麼進來的?”她不認識眼前的男子,就因不認識所以多了幾分的緊張。
對南宮鬱所提出的問題,男子的反應就只是輕揚唇角,淡然一笑,不答反問:
“姑娘的芳名可是南宮鬱?”
找她的!知道來者是針對自己的南宮鬱,立即站起身,開口問道:“我不認識你。”也就是說兩人全無關係,他找上她算是白搭。
“姑娘不認識在下無所謂,只要把這事辦好即可。”話落,男子從自己的腰帶中掏出一包小小的東西遞向她。
“這是什麼?”看著那包小東西,南宮鬱心裏不自覺地泛起一陣寒意,更直覺的抗拒,所以她硬是固執的不肯接過手。
“殺人的毒藥。”她接也好,不接也罷,這事她是絕對避不掉的。
“毒藥?”這東西太過嚇人,南宮鬱嚇白了臉。“你想殺我嗎?”給毒藥不是害人,難道會是救人嗎?她可沒那麼傻。
“殺你?”這答案可真是引人發噱,男子不客氣的哂笑,“放心!它不是用來對付你,而是給西門傲服用的。”
“你是中原武林之人?”既知他所針對之人,當然也就能猜測他真實的身份。
“南宮姑娘應知自己目前已成為中原武林之公敵,人人喊殺喊打,性命危急萬分,可這也不是不能挽救的。只要你肯這麼做,在下就能保姑娘性命的安全。”這是種交易,不是西門傲沒命,就是她南宮鬱亡。
“我不殺人。”要命就這麼一條,她寧願自己死,也不願看西門傲亡,這就是她的選擇。
“是嗎?”對於她的拒絕,男子也不憤怒,只張著一雙眼直覷著她。
霎時,場面變得膠著緊張,兩人就像在打一場意志之戰,南宮鬱坦然以對,不畏死亡;他若是想殺她,她也無力自保。
“倘若在下說這是姑娘的義父親口所下的命令呢?這樣你還敢抗命嗎?”當然這話是假的,男子雖可以很輕易的殺了她,可因她還具有利用價值,所以他忍下殺機,以另一個方式逼迫著她。
“不可能!義父曾親口允諾鬱兒不取西門傲的性命,只勸他改邪歸正就好。”
了解義父習性的南宮鬱,當然不可能這麼輕易的上了他的當。
“是嗎?”看南宮鬱不肯上當,男人也不心慌,只是再次掀唇一笑,笑得頗具深意,“敢問姑娘,你到傲邪身邊也有段不算短的時日,成效如何?這應該是不言自明吧!”
事實勝於雄辯,南宮鬱無話可說,只能全身顫巍巍的接過男子手中的紙包,哽咽的開口:“知道了。”她會接下它的原因,有一半是為了西門傲,只因她知道自己不做,他們也會派別人來做,與其面對無法防範的情況,她寧願忍住心痛擔下這事。
“很好!南宮姑娘果然聰明。既然你已經答應配合,在下就等著姑娘的好消息。”話落,男人身形一躍,隨即消失在她的眼前。
這一切該是個秘密,無人能夠知曉,可隱身在梁柱後的昂挺身軀,卻已然窺知一切,他雙拳握緊,不言不語,就等著她的選擇。
她會怎麼做呢?
* * * * ※ * * * *
一樣的夜晚,一樣的男人。
西門傲打從跟南宮鬱有了親密的肉體關係之後,每夜必定會出現在她的閨房內。
以往的每一夜,他都是懷著滿心的期待與興奮而來,可今夜他卻顯得鬱鬱寡歡。
然而,在房內等著他蒞臨的南宮鬱,又何嘗不是如此。
她靜坐桌前,眼前擺著一碗熱湯,那是她親手所烹煮的。
一入房的西門傲就聞到那碗熱湯所散發出來的香氣,單單只聞那股香味,就知道它定然非常可口,從外表看,根本就無法看出湯裏是否摻有穿腸毒藥。
“想什麼?怎麼如此煩惱?”西門傲心知肚明,卻不點破,就看她會如何做。
“沒有。”南宮鬱強顏歡笑的掩飾,只因心中無法拿定主意。這碗熱湯該他喝,或是她親自品嘗?
看她神情痛苦,西門傲也跟著她一起心痛,為了徹底解決這難題,他幹脆主動開口道:“好香啊!是這碗湯所散發的香味嗎?它可是你特地為我準備的?”話畢,他隨即伸手端起碗,當著她的面就要喝下。
看他當真要喝湯,南宮鬱心急的搶過,看他面露疑惑,她笑著回答:“它不是為你準備的,而是為我自己。”哀戚的神情隱含著告別的意味,南宮鬱所下的抉擇就是自己死亡。
發抖的雙手幾乎要捧不住那碗害人命的東西,她不捨的再次望著他那張俊俏的容顏,想給自己留下最後的美好回憶。你多保重!她在心裏默默的祝福著他,然後端著碗要喝下。
“等等。”看她當真要喝下湯,西門傲心裏真是又喜又苦,著急地開口制止她。
“有事嗎?”南宮鬱以為他有話要對自己說,所以乖乖的配合他。
西門傲欺近她,先將她手中的碗給奪下擺回桌面,才拉起她靠向自己,“你應該記得那日我親口所說的警告;你若想尋死簡單,可陪葬的絕有千人以上。”
“你知道了!?”為什麼?怎麼可能?這意外讓南宮鬱嚇得傻楞住。
“知道什麼?”不答反問,西門傲等她開口說清楚。
“知道……”該把話攤開來講嗎?在該與不該之間,南宮鬱倍感為難。
狠吸口氣,她終於拿定主意,不想再隱瞞下去,“沒錯!正如你所知道的,這是碗毒湯。”不管他生氣也好,恨她也罷,南宮鬱決定要坦然的面對。
她的坦白讓西門傲緊繃的心放松下來,他不急著逼她,只安靜的牽著她的小手一起步向床邊,抱著她坐在床沿,“那男人是誰?”
“你全都看到了!”這又是一個意外,南宮鬱轉身瞠著一雙水眸瞅著他,“當時你為什麼不出面阻止呢?”這舉止是否代表著他還是不肯相信她!
“我不出面阻止是不想讓你為難,畢竟這是你義父的意思不是嗎?”靈通的消息,讓西門傲早知她生平的所有一切,就因知曉,所以他讓她自己抉擇,就看在她的心裏是義父重要,還是他西門傲重要?
原來如此!不是對她心存懷疑,而是一種貼心的體諒,就看她如何選擇。
想起義父,想起這是他老人家的命令,南宮鬱不由得愁緒滿懷。今晨她還苦惱著要怎麼平息中原人士對西門傲的敵意,那名陌生男子便出現在她面前,這是否是個兆頭?一個很不好的兆頭;倘若連自己的義父都無法支持自己的想法,那世上還有誰能體諒他們呢?
想著、想著,南宮鬱不禁潸然淚下,垂著頭哀戚不已。
“不要哭。”看她愁緒滿懷的樣子,西門傲安撫著她,只手抬起她垂下的螓首,開口哄勸:“何必如此苦惱?有事自有我替你擔待。”
“怎麼擔待?”這話根本就不可信,只因所有痛苦的源頭全來自於他本身。南宮鬱不由得更加沮喪,初時她還能強忍的輕聲啜泣,可愈哭她心裏就愈難受,到最後幹脆嚎啕痛哭起來。
看她愈哭愈傷心,原本就不善言詞的西門傲一時手足無措,實在不知應該怎麼安撫她,也只好放任她哭,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她的背部,就怕她哭岔了氣。
“怎麼辦?往後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才好?世界之大,卻無我倆容身之地,這可怎麼好?”
沮喪的心情,讓南宮鬱愈想愈煩惱,在抱著他哭的同時,還不忘把所有的煩惱一並說出來。
唉!這根本就不成問題。話雖如此,西門傲也不點破,就順著她,讓她好好的發洩、發洩。
這夜,兩人之間雖沒有纏綿旖旎的激情,卻共享了惺惺相惜的溫柔情意。
* * * * ※ * * * *
南宮鬱才剛出現在大廳的門口,就聽聞裏頭傳來一聲暴怒。
“該死!”
該死?究竟是誰該死?懷著這樣的疑問,南宮鬱躡手躡腳的跨近大廳的門邊,縮頭縮腦的往裏一覷。
首先看到的是坐在堂上的西門傲,就見此時的他,滿臉狠戾、目露兇光地往下直視。
順著他雙眼的視線,南宮鬱看到堂下站著數人,其中一人全身哆嗦個不停,顫巍巍的呆立在原地不敢移動分毫。
這又是怎麼回事?難道是那名手下做錯了事,所以才會挑惹起他的怒氣嗎?
欲知詳情,就要看得仔細些,南宮鬱繼續注意廳裏的一切動靜。
“你可知罪?”西門傲對著那男人說。
“小的知錯。”他一樣低著頭,聲音幾不可聞。
“該有什麼懲罰,不用本王說,你也該清楚吧?”有錯就罰,有功就賞,是黑焰門嚴厲的門規,誰也不能例外。
“小的知道。”
一聽那人說知情,南宮鬱可好奇極了,她想知道那人會得到什麼樣的懲罰。
忽地,她瞧見那人拔起劍,當場就要刎頸自殺。
“住手!”眼看就要有人喪命在自己的眼前,南宮鬱再也無法保持沉默,大喝一聲開口阻止。
她所發出的聲音,讓西門傲不由得擰緊眉,同時也讓那人停下動作。
還好、還好!看那人停下動行,南宮鬱松了口氣、安了心。她無視西門傲不悅的神情,直逼到他的面前,開口道:“有錯改過就是了,何必用如此殘忍的懲罰手段呢?”
“門規難改,誰也不能例外。”
看他那死腦筋不肯轉向,南宮鬱不由得心生薄怒,“規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,只要你肯原諒此人的過錯,他就能擁有生機。”
瞧她義憤填膺的模樣,西門傲氣得牙癢癢的。短短的一句話,就逼得她無話可說。“你憑什麼在本王府中囂張?”
“你……”南宮鬱根本無法回答這個問題,更感顏面盡失;剛開始是滿心的難堪,跟著就是憤怒,然後是傷心,所有心緒的轉變都在短短的時間裏面,接著眼淚便撲簌簌的直落。
倔強的她,一感覺到臉上的溼意,小手一抬,用力一抹,她逼自己不準哭出來。“好!這句話是你說的,我無權過問尊府的貴事,更無臉待在這裏,我走,我現在就走。”
一聽說她要離開,西門傲只覺一陣心慌,讓他無法忍受,直覺的伸手攔腰抱起她,轉身就要回自己的房間。
可正值氣憤當中的南宮鬱豈肯乖乖任他所為,只見她不只拳打腳踢,甚至還開口大叫:“放開我!你這無恥的惡男,我恨死你了!我不要再跟你好了啦!我要離開,你立刻把我放下來,聽到了沒?”
兩人就這麼邊爭吵邊離去,留下那名犯錯的下屬不知如何是好。
他現在該自殺謝罪嗎?誰來給他一個清楚的答案啊!
* * * * ※ * * * *
一進房門,腳往後一踢,西門傲關上了門,在南宮鬱極力的掙扎之下,一個不小心,讓她掙脫成功。
“我要離開,你給我讓開。”離去的心意已決,此時的南宮鬱任是誰也勸不動她,她徑自逼近房門,同時也逼近那守住門口不放的西門傲。
“不準你離開。”霸道的宣言既簡單又有力,更含有強悍的威勢,誰也無法小覷。
“我偏偏就要走,誰也攔不住我,有膽你打死我算了。”她為他憂愁、為他傷透腦筋難道都是假的?所有的一切就這樣被他一句無情的話給抹煞。既然她南宮鬱在此沒啥地位可言,那又何必繼續留下,只是徒增難堪罷了!
“剛剛的話是無心的,不要計較。”為了挽留她,西門傲為自己的言行解釋。
“不要計較?哈!這話可有趣了!”怒眼一瞟,怒火攻心的她,什麼也聽不進去。“我不計較,也沒有那個臉跟你計較,正如你所言,在此,我南宮鬱算哪根蔥?我什麼也不是,又豈有立場跟你計較?”她的話又酸又尖,不只刺得人心痛,更讓她淌了一臉的淚水,只是她毫無所覺。
“不要!”不善言詞的他,實在無法跟她爭辯,只好再度的想親近她,就希望能撫慰她那顆被自己無心所傷的心。
“不要過來,我討厭你碰我。”身子一閃,她避開他的擁抱,更心慌的滿屋子跑,就是不肯讓他碰到自己。
兩個人就這樣你追著我,我躲著你,滿屋子亂竄亂繞。
心急如焚的西門傲,身子向上一掠,輕易便壓制住她。就因她滿懷怒氣,讓他不敢輕舉妄動,可又不肯放開,只好抱著不停掙扎的她走向床上一坐,不斷的低語:“不要生氣了,不要生氣了……”
這話不知重復了幾次,懷中的南宮鬱才感到有點釋然。
可釋然歸釋然,有些話還是要講清楚的
“我警告你,這是第一次,也是惟一的一次,更是最後一次,要是你再敢這麼說的話,那就……”
接下來的警告,全被一張唇給吞沒。
無聲的世界,惟一聽到的就是喘息聲,不小心聽到的人,還會忍不住羞紅了臉。
房內蕩漾的春情,自是不必多言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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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第九章
清晨一醒來,南宮鬱甚是訝異的發現,平常一向比她早起的西門傲,竟例外的還躺在自己的身側抱著她,怎麼也不肯放開。
呵呵,好幸福喔!在外人看來,他也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狂妄邪物,可對她南宮鬱而言,卻是她一心眷戀的男人,有他,她才真正的感到生命完整。
瞅著西門傲那張沉睡的容顏,南宮鬱一時起了玩興,抓起自己的發絲,正欲為惡之時,一個猛然的力道,卻讓她完全被制住。抬頭一覷,她訝異的發現那雙正盯著自己不放的眼眸,竟閃爍著精銳無比的犀光。
倘若他剛醒的話,那雙眼眸絕對不可能會如此逼人,也就是說,他早已經醒來,也察覺到她的逗弄之意,就等著她自投羅網。
“你騙我!”這指控絕非空言。
“就是騙你,怎樣?想吃我嗎?”好似根本不怕她知道一般,他不只坦然,而且還過分得一臉得意樣,讓人一瞧,分外氣怒。
“好!就吃你。”既然他有膽挑釁,她又豈能怯懦退縮。她隨即張口露齒,有如一只母老虎。
“好!你若真敢吃我,我也吃你,現在就來比看誰的速度快!”難得的輕松,讓西門傲也起了玩興,調皮的露齒威脅,不只完全封鎖她的退路,還當真張口要咬她。
他的舉動逼得她滿臉暈紅、氣喘吁吁。
“如何?本王是否厲害?”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是他此時的模樣。
“是、是,你確實非常厲害,小女子算是甘拜下風,現下你可否起身忙你自己的事?我不煩你了。”以往這時候,他早已起身練功去了,哪還有閒工夫陪她在床上溫存,這簡直就是妄想。
“今日,我陪你一日可好?”早已打定主意要隨時陪伴於她身側的西門傲,自有他的打算。
一聽此言,南宮鬱不由得興奮起來,她起身抓著他逼問:“不工作、不幹殺人的壞事,就只單純的陪我玩樂一天?隨便我拿主意,更重要的是你不能擺出那張招牌冰臉對人!”要陪可以,不過條件可得先說清楚。
濃眉一挑,西門傲回答得更是簡單:“當然。”
“哇!哈哈哈——”霎時爆發的是欣喜的驚叫與愉悅的笑聲,她心裏更是忙著盤算著該上哪兒去玩。“我想上酒館喝酒,還要聽人說書唱戲,當然更不能少掉逛大街這項有趣的事,還有你得買冰糖葫蘆給我嘗嘗,還要教我騎馬,另外……”
林林總總的一大堆,愈聽,西門傲的一雙俊眉就愈緊蹙,直到他頭暈腦脹,再也無法忍受,幹脆開口打斷她的話:“這些全都可以,只要時間應允,我就陪你,滿足你一切的心願。”
“哇!”又是一聲狂喜的驚呼,熱情的南宮鬱更是大方的將唇一送,輕啄一下他的唇瓣便迅速抽離,連讓他反應的時間也無,還不忘回頭叮嚀:“快啊!要走就趕快準備,你還發什麼楞啊?”
* * * * ※ * * * *
身份的敏感,讓西門傲不得不在下巴貼上假胡子,而那個過於好動的南宮鬱也在他的脅迫之下,頭戴一頂帷帽出門,畏畏縮縮的就像見不得人一般。
在武林人士的廣傳之下,他們有如一對過街老鼠,人人見了,無不喊殺喊打,就怕一個萬一,又是一場橫禍降臨,在這樣緊張的局勢之下,他們不得不小心謹慎。
一出門,西門傲先帶著南宮鬱來到她首先開口要求的地方——酒館。
在她自作主張之下,他們不只點了幾樣小菜,還不忘叫上一壺上好的醇酒。
一待酒菜上桌,南宮鬱立即心急的拿起酒壺,斟滿自己的酒杯之後,也替西門傲斟上,然後舉杯說道:“幹杯。”
然而,她卻被一只手給制止。
“不行!這酒太濃,不宜豪飲,應該細細品嘗,才能體會其中的香甜。”教訓的話一說完,西門傲拿起自己的杯子,輕啜一口美酒,然後細細回味,跟著抬眼一睨,無聲的要求她跟自己一樣。
“太 唆了吧?喝酒哪來這麼大的學問?張口一倒,不就全入了喉,下了肚嗎?”不甩他的理論,南宮鬱一舉杯,小嘴一張,就這麼將酒全灌入口,誰知卻被酒氣嗆著,讓她忍不住的猛咳,還伸舌直搖手,“好辣!好辣!好難喝啊!這是什麼鬼玩意兒?”
這叫不會駛船,還嫌溪彎。看她如此,西門傲惟一能做的就是搖頭苦嘆,更溫柔的幫她順順氣,好讓她不那麼難受。
“哇!怎麼回事?怎麼滿室旋轉,天地顛倒?”才一杯黃湯下肚,她已暈暈然,哪還看得清楚眼前的事物?
“你醉了。”簡簡單單的三個字,他說來全無虛假,更貪看她此時布滿酒氣的紅臉,這傃,又多了幾分。
“我……沒醉。”
喝醉酒的人,永遠不可能會承認自己喝醉。瞧瞧此時的南宮鬱,不只口齒不清,身子更是搖擺不停,可依然倔強的加以否認,死也不肯承認自己喝醉的事實。
看她那副模樣,西門傲再次搖頭低嘆,看來等她酒醒之際,鐵定會後悔的。這下她都已經喝醉了,那所有的計劃也跟著泡湯,什麼看戲、聽書,什麼吃冰糖葫蘆、逛大街的,全是空談,而失信的物件,絕不是他西門傲。
伸手喚來小二,西門傲取出銀兩結了帳。看來什麼也不用吃了,就可惜了那桌美酒佳肴。
正欲將她抱起,醉酒的南宮鬱卻不安分,還不忘大斥:“你不要抱我,我要聽書還要看戲,還想逛大街呢!”一斥喝完,她便搖搖擺擺的站起身,然後又搖搖擺擺的步出客棧的大門。
身子搖晃的南宮鬱,在步出客棧的大門之時,不小心撞上一名惡霸。
滿臉怒氣的惡霸,正想開口好好教訓撞了他的醉客,可一細看,才發覺是個美人,不只美得誘人,還醉得讓人有機可乘。
“姑娘,走好,需要本公子的扶持嗎?”
這話才剛說完,跟在南宮鬱身後的西門傲可不客氣,一欺身,張掌一抓,差點就捏碎了那人的掌骨。
“痛……好痛!放手、放手!”
如豬只被宰的尖叫聲乍然響起,惹來多數人的注意。
“哼!”雖想痛宰這名敢輕薄自己女人的淫物,可卻又不能不顧慮到四周注視的目光,在南宮鬱酒醉之際,西門傲只得暫時收斂一身的邪氣,冷嗤一聲,趕緊追上那腳步搖晃、身形不穩的女人,然後伸手一點,點暈了她,將她攔腰一抱,飛掠回自己的宅子。
* * * * ※ * * * *
緩緩醒來的南宮鬱,當然知道她已回到自己的房間;再看看房外的天色,竟又是一天的開始。
“嗚,怎麼才一杯黃湯下肚而已,就睡了整整一天一夜,這也太誇張了吧!”
不只誇張,更讓南宮鬱無法釋懷的是,這一醉,竟讓她錯失在外遊玩的機會!
好不容易才讓西門傲答應陪她好好的玩樂一天,誰知換來的竟是這樣的結局,這讓她怎能不後悔,又怎能甘心?
可這一切後果,全都是她咎由自取,怨不得人啊!
蒙著被子,她趴躺在床上,暗自悔恨不已,就恨那害人不淺的杯中物,還不忘發下毒誓——從今以後絕不再沾酒,就算一滴也不行!
突地,她腦筋一轉,想到一件事。“哎呀,我怎麼那麼笨!只要厚著臉皮去纏著他再給一次機會,不就什麼問題也沒有了,呵呵!”打定主意之後的南宮鬱再也按捺不住,立即翻身下床,手忙腳亂地打理自己的外表,待一切就緒之後,她隨即打開房門跨了出去,轉身將門帶上。
就在這時,南宮鬱直覺背後有人,轉頭開口就喊:“阿傲。”誰知迎面而來的不是西門傲,而是那日拿毒藥給她的陌生男子。
再次看到那人,南宮鬱被嚇壞了,暗呼一聲慘,轉身就逃!
找到人了!男子一尋獲自己鎖定的目標,當即二話不說,從懷中取出事先備好的毒鏢,使勁朝她一射。
只顧著向前狂奔的南宮鬱,根本不知道從後方襲來的致命攻擊,當它刺進她的身體時,一股劇痛與毒液散開的燒灼感成為南宮鬱昏厥之前最後的記憶。
冷眼看那女人倒地的男子,瞳孔中閃爍著詭譎的得意樣,隨即轉身就走。正如來時一般,無聲無息,真是讓人防不勝防。
不久之後,一聲怒吼響遍整座大宅,聞者莫不心驚膽跳。
* * * * ※ * * * *
南宮鬱靜躺在床上,床邊坐著的則是一臉擔憂的西門傲。
慣有的冷冽已消失得無影無蹤,此時的西門傲雙眼中盈滿焦慮。
焦慮的眼眸直瞅著南宮鬱不放,可這樣的緊盯還是不能安撫他心裏的不安。不放心的他再次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頰,借著手指的撫觸,他感覺到她玉肌的溫暖滑嫩,才稍微放下那顆高懸著的心。
神醫恭竣一副不敢恭維的表情,冷睨著那讓他倍感惡心的深情畫面。
他敢斷言,眼前擺出那副惡心表情的男人,絕對不是西門傲本人!他鐵定是別人易容而成,就為了來向他求醫。
而他偏偏就那麼傻的中了計,真是可恥啊!可回頭一想,這也不能怪他啊!
誰教此人一踏入他家,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要他救她。瞧他蒼白的臉色隱含莫名的恐懼,焦慮的語氣更讓人聽得分明。
當今世上敢直呼神醫名諱的,實在沒有幾人;識得他廬山真面目的更是寥寥無幾,正因如此,他才會乖乖地醫治這身染劇毒的女人。
話說聞名江湖的神醫恭竣,出名的不只是他賽華佗的醫術,還有就是他獨特的性情。
別的大夫是一生救人無數,他則是寥寥無幾,十根手指頭全拿來數還有剩呢!
為何如此?只因他所列的條規,至今還無幾人能做到。
高官厚祿者他不敢高攀,家財萬貫者他嫌人家財大氣粗懶得醫,販夫走卒者,他又說太過平凡不屑醫;江湖人士他說麻煩不想沾,女人小孩他更是義正辭嚴的引述孔子曾說過的話,“……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”,所以更不用說。
這下真的是大部分的人他全都不救,那到底什麼樣的人才符合他救人的標準呢?
呵呵!這話說來簡單,可事實上也挺麻煩的。
只要是他看得順眼,覺得好玩又有趣的,他就肯出手救人。
西門傲很不幸的被他給看中,這事雖沒有幾人知道,但也不是秘密。
欺身向那可疑之人,恭竣左瞧右觀,仔細審查一番。
這易容術可真高明,幾乎讓人尋不到任何破綻,他伸手一探,想撕去那張偽裝的俊臉。
感覺有人貼近的西門傲,隨即出掌擋開那正要為所欲為的惡掌,薄唇一開,斥喝道:“走開!”
“啊!”這表情、這語氣是這麼的令他懷念,因此恭竣不得不相信他真是西門傲本人。“你果真是西門傲!”太不可思議了,他實在無法置信,那一向冷冷冰冰的西門傲,竟然也是個有感情的人。
“廢話!”對他的驚疑,西門傲視若無睹,依然把所有的注意力傾注在那昏迷不醒的女人身上。瞧她仍然一動也不動,他不放心的開口:“庸醫,你到底行或不行?要不她怎會到現在還未清醒過來?”
庸醫!這是在喚他嗎?這簡直是種污辱,太過分!真是太過分了!
恭竣被氣得牙癢癢的,想揮拳揍人,卻又顧慮自己身手不如他,所以只能咬牙隱忍下來。“此女身上所中的毒絕不簡單,能挽回一條小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,你可別再提出過分的要求了。”他真恨不得能有機會,好好親手整治他一番。
“這毒的來源,你可知曉?”
“知道。”他坦白的回答,而且還一臉神氣樣。“怎麼?你想報仇嗎?”畢竟認識他也不是一天、兩天的事情。
不過,他就是不想幹脆的把自己所知的告訴他,只因這人實在太過狂妄,讓他忍不住想逗逗他;畢竟這送上門的機會,可是難得的很。
恭竣能了解西門傲的性情,西門傲同樣的也了解他,畢竟這人的行為模式,始終跳脫不出那個“玩”字。
不過他西門傲可不是一個任人戲弄的玩物,想玩他也得先掂掂自己的斤兩,對恭竣他自有應付的辦法。“其實你不告訴我答案也是好的,這麼一來我西門傲也少欠你一筆人情。”
這象話嗎?不行!他愈是不要他說,他就愈要說個明白。這筆人情債他西門傲是欠定他了。“萬毒門。”話才出口,自認聰明的恭竣這才驚覺自己中了計。
瞧他臉上那得意的神色,恭竣真覺得自己真是樂胡塗了,怎會中他的計,真是失算!
“你也別惱。”西門傲看他惱怒的神情,不由得開口安撫:“這人情算我西門傲欠你的,改天有機會定當償還。”
“算了!”唉!誰教他不幸誤交這個朋友,而今也只好認命了,不過……“你若真想尋仇,最好先準備妥當。”萬毒門,顧名思義就是專使劇毒害人的門派,要和它正面交鋒,不容易啊!
恭竣所言,西門傲自也曉得。若論武功修為,他絕對有十成的把握,可對上擅於使毒的對手,他著實也無計可施。他抬頭,正想向恭竣討教防範之策,卻見恭竣竟在自己的屋子裏翻箱倒櫃,似在尋什麼東西似的,讓他不禁滿頭霧水。
“你在做什麼?”
“幫你。”奇怪,他明明記得是放在這裏的,怎麼現在會遍尋不著呢?倏忽,一罐漆黑的玉瓶出現在恭竣的眼簾中,他不由得大喜,拿起它開口大叫:“找到了!就是它!來,拿著,以備不時之需。”話落,他隨即將手中的玉瓶往西門傲的懷裏拋。
“這是什麼?”被迫接過玉瓶的西門傲,再次被他那莫名的舉止搞得有點胡塗,他看來看去,怎麼也瞧不出這小東西有何妙用。打開瓶蓋,仔細嗅了一嗅,那味道還讓人覺得挺舒服的。
“這東西可是千金難買,它不只能解任何劇毒,還可強身健體。這藥丸當今世上僅有三顆,平時連我自己都捨不得用,今日贈你,還真是便宜了你。”三顆,費他不少力氣,也費了他不少時日,這藥提煉不易啊!
原來如此!看來他欠恭竣的人情債又得添一筆了。“大恩不言謝,我收下便是。倘若可以的話,是否能麻煩你先暫時幫我照顧她。”
一向瀟灑、獨來獨往慣了的西門傲,心中竟也開始有了羈絆,就為這昏迷不醒的女人。
“你要把這女人寄放在我這裏!?”
天啊!他恭竣最恨的就是女人,要他跟一個昏迷的女人獨處,這不是在找他麻煩嗎?想起來就怕,還是拒絕他的要求吧!“我……”
恭竣的話都還來不及出口,西門傲恍如能透視他的心事一般,開口打斷他的話:“她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女人,是朋友,我才敢將她委托給你。”話說得簡單,可那隱含的深意卻讓人無法忽視。
這讓恭竣明白,這女人對西門傲來說是重要的,而重要的女人也只有最知心的朋友方可委托。
這樣他還能開口拒絕他的懇求嗎?“算了!早去早回,不要留她叨擾我過久的時間。”
一得到他親口承諾,西門傲才真的放下心。他欺身向他,雙臂往他肩頭一拍。
“有勞你多費心了。”
受他這一拍,恭竣可一點也不高興,只因他不知控制手勁,差點拍碎他的肩骨。
他也不客氣的往西門傲的雙肩用力一拍,“少 唆了!這可一點也不像你。”
表面上看來好似客氣的道別,實際上兩人正暗中較勁,他瞅著他,他盯著他,直到誰也受不了誰,才終止這場無言的比試。
西門傲踏上尋仇之路,恭竣則被迫照顧身染劇毒的南宮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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